总归没什么事,叶知离凑了过去。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老牌庄家,公平公正!”
    嚯,这是在下注啊!
    他天生爱玩,见状向前挤了挤,一双笑意盈盈的眼里映着满街灯光,漂亮得惊人:“这是在赌什么?”
    坐庄的那位师兄稍微年长些,因这好颜色愣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赌那个叫叶子的外门弟子能不能从玄涧阁活着回来。”
    叶知离:“……”
    旁边有人轻咳一声,叶知离侧头一看,正是白天将他“救活”的那个医修:“叶师弟,你怎么来了?”
    赌桌周遭的人瞬间肃然起敬,眼中的同情几乎满到要溢出来。
    既然这么同情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下注啊!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知离努力维持着风度,和善笑道:“我本来是想出来凑凑热闹。”
    却没料到热闹竟是我本人。
    *
    临行前史斌为叶知离摆了一桌简单的酒,说是要为他践行,穆咏歌要派人护送他安全抵达玄涧阁,于是也来了。
    史斌差点当场泪洒仙盟,叶知离好容易生生按住了,他没多少时间安慰,穆咏歌回来的太过突然,他得赶紧去玄涧阁,以免出什么岔子。
    这一趟算是出差,联络使的总管事考虑到他是外门弟子,手中多半不宽裕,还给他配了一件飞舟。
    飞舟空间有限,但这一行算上护卫总共有六个人,刚好装得下。
    叶知离怀疑总管事是早就算好的。
    即使有了飞行法器,还是需得行上几日才能到玄涧阁。
    二十年对于死了的叶知离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好看归好看,但一飞高就冷。
    他躲进舱里再次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素质,开始想去查一查他和原主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容貌相像就罢了,经脉水平竟也是半斤八两。
    原主是个剑修,看原主的修为水平就清楚,剑道上的领悟力同样跟自己没多大区别。
    盛间是剑尊,他当初跟着身边学过一段时间剑。
    盛间教了他几天后就委婉地劝他: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所幸,虽然他因为客观原因没办法在剑道上有成就,但他在练器和阵法方面领悟力极高,盛间的剑鞘就是他练的,经常穿的外袍上也都被他刻下了防御阵法。
    现在他手上没有炉灶,不过在仙盟长街上买了一些布阵用的材料,飞舟上的这几天还能画画法阵。
    玄涧阁危险重重,他得早做准备。
    可叶知离没有想到,他还未入玄涧阁,变故就先来了。
    他在舱里忙活了几日,正要出来透透气,外面天色将黑未黑,太阳像个腌制失败的咸蛋黄一样挂在远方,他裹紧了衣服,凑到一个高个子护卫身边想聊会儿天。
    “这位大哥……”
    他话还没说完,大哥就提刀站了起来。
    叶知离大惊,他上辈子在六罗门里因为盛间讨人嫌弃就算了,这辈子又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其他护卫也都统一作出防御姿势,叶知离顺着几人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有许多个小黑点正向飞舟逼近。
    护卫首领大喊一声:“停止前进!戒备!”
    只是他们停了,小黑点却没有停,待再靠近一些,叶知离才看清那哪是什么小黑点,分明全都是人。
    数量差不多二十,个个蒙面持刀,穆咏歌派出的护卫反应迅速,蒙面人一接近飞舟就攻了上去。
    这些护卫修为都不低,但耐不住对方人多,还是有两条漏网之鱼上了飞舟。
    冲在前面的蒙面人脸挡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几乎要挣出眼眶的眼珠,那眼珠在飞舟上一扫,锁定了从储物袋往外掏东西的叶知离。
    叶知离见状毫不犹豫,直接一个瓷杯就照脸砸了过去。
    蒙面人只当他在做无用抵抗,大刀一挥就把瓷杯劈了个粉碎,不料想却被瓷杯上刻着的小型法阵兜头罩了满身,登时行动不便起来。
    他如法炮制,将瓷杯扔向了另一个蒙面人。
    另一个蒙面人见了他瓷杯的古怪,没敢去劈,瓷杯砸在甲板上,竟同样射出法阵将人罩住。
    趁人病要人命,他直接拔剑在二人挣脱之前将之制服。
    处理完甲板上的这两个,他又唤出飞剑,跟护卫一起与蒙面人缠斗起来。
    蒙面人个个身手不俗,数量又多,如果单纯靠法术,双方还不知要僵持多久,可叶知离层出不穷的小法器实在烦人,杀伤力不大,但总会影响行动,还要分神防备。
    战局逐渐倒向一边,剩余的蒙面人见势不妙,打了个呼哨后全都坠下了云端。
    护卫首领撩开飞舟上一具尸体的面纱,只见对方脸上纹着个鸟羽的图案。
    “是青鸟寨。”
    叶知离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青鸟寨?”
    护卫首领:“喜欢抢劫过路修士的强盗势力。”
    叶知离不置可否,刚才的蒙面人一上飞舟,不进船舱,反而直冲他来,其他人发现无法得逞又很快撤退,倒更像是一种试探。
    他正想着,之前的高个侍卫轻轻撞了撞他胳膊肘:“诶,叶公子,你刚才砸的是什么啊?”
    叶知离掏出一个小瓷杯:“我没事儿捣鼓的小玩意儿,上面刻着法阵,可以用来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