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问题?除了它们恐惧的眼神太过拟人化了,楚尧尧是真没觉得它们有多通人性,也可能是因为,活了小半辈子,她也没正儿八经仔细观察过猪这种生物。
    楚尧尧再次扭过头来,看向谢临砚,语气认真道:“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临砚沉默了,无言的沉默表达出了他对于楚尧尧的无语。
    “行了,是我高估你了。”
    楚尧尧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
    谢临砚见状低笑,转而问道:“我给你的符箓剩得还多吗?”
    楚尧尧点头:“还有很多。”
    “好。”
    楚尧尧不明所以:“要打架吗?和谁打?和猪?”
    “可能吧,你一会就在待在此处别动。”谢临砚拿开了搂住楚尧尧肩膀的胳膊。
    越晨和周故都没往他们这边看,估计是误以为他们现在正小情侣亲热呢,怕看到什么让人尴尬的画面。
    楚尧尧往旁边挪了挪,靠着墙边,她看着谢临砚站起了身,甚至从储物空间中将长渊取了出来,之前为了伪装成赤火山庄弟子,他并没有将长渊佩戴在身上。
    越晨和周故依旧什么都没注意到,但是猪群却吭哧吭哧地出现了骚动,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铮———!”
    寒芒一闪,长渊出窍,谢临砚出剑的速度相当快,楚尧尧只看到了一道雪色残影,再细看时,剑刃上已沾了血迹,谢临砚就近选了一头猪,剑尖从额顶延伸至尾椎,直接给猪来了个开背。
    其他的野猪见状发出了惊恐地嚎叫,它们根本没有要攻击谢临砚的意思,反倒是争相恐后地四散而逃,很快就逃出了破旧的寺庙。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越晨和周故不可能听不见,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对,站起身来朝着谢临砚的方向走去。
    楚尧尧按照谢临砚的吩咐,还是待在草垛边没动弹。
    “谢师兄,怎么了?”越晨不解地问道,疑惑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头野猪:“这野猪有什么问题吗,为何要对它出手。”
    谢临砚并未回答,而是低头用剑挑开了猪皮,很快,便从后背的裂口中探出了一条胳膊,那是一条女人的胳膊,手指还在轻颤,显然是还活着。
    周故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惊道:“这野猪食人!”
    “不是。”谢临砚否定了这个说法,他继续用剑将猪皮挑了下去。
    很快,一个完整的人就被剥了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全身赤、裸,瑟缩成了一团,她正艰难地呼吸着,身体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而那张猪皮,则像一件被脱下来的衣服一般,瘫在一旁的地上。
    猪腹内没有内脏,也没有任何别的器官,只有这么个人。
    与其说这个女人是从野猪的肚子里被剖出来的,不如说谢临砚只是剥了一层猪皮而已。
    越晨和周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尧尧在一旁都看呆了,这是个什么操作,为什么要把自己装在一张猪皮里,伪装成猪有什么好处?
    女人的呼吸从剧烈到微弱,直到最后,慢慢消失了。
    谢临砚的声音很冷淡:“她死了。”
    好半天,越晨才惊恐地道:“我知道这个,这是出自坠魔渊的一种禁术,名为人畜术,可以将人装进任何动物的皮囊之中,自此,人只能像动物一样的活着,一旦有人试图将他们从皮囊中救出来,失去了皮囊的他们,就会像鱼失去了水,很快就会死去。”
    “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禁术!”周故极为吃惊。
    越晨道:“我也是在一本杂谈中偶然间听说过,但那书中明明就说了,这种禁术早遍在四百年前的那场正魔之争中失传了。”
    “那为何又会在此处出现呢?”周故问道。
    越晨摇头,他转而又去问谢临砚:“谢师兄是如何发现这些的,我等此前毫无察觉。”
    “那是因为,”谢临砚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逆着光,让越晨和周故第一眼并没有彻底看清他的神情。
    “因为最后一个会人畜术之人,是被我杀的。”
    话音刚落,越晨和周故终于看清了谢临砚的脸,二人均是惊呼一声。
    “谢师兄,你的脸怎么变了?!”
    这话让旁边的楚尧尧吓了一跳,她赶紧直起身体,向谢临砚看去,正好看见了他的脸,那是他本来的脸,原来他显露出了他原本的长相,极致的美中,带着浓重的杀气。
    楚尧尧心中一惊,她下意识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脸,她是不是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不等她反应,她就看见谢临砚手中的长剑向着越晨和周故的方向刺去。
    果然,谢临砚要杀他们。
    “扑哧”一声,在三双惊恐的眼睛下,剑刃没入了越晨的身体。
    楚尧尧猛地站起了身,她想上前阻止,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谢临砚,他是谢老魔,他想杀谁,又岂是她楚尧尧几句话能劝住的。
    越晨几人自始至终根本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可是谢临砚还是要将他们杀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改变过。
    剑刃从越晨的胸膛中拔了出来,带出了一道血花,被这黑夜渡成了漆黑之色,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便倒了下去,跟楚尧尧当初的死法一模一样。
    一剑震碎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