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三道蓝色遁光从天际飞射而来,落在了金色罩子外面,显现出了三个人的身影,他们皆穿着烟灰色长衫,正是云中城的护卫队。
    为首之人是为中年男人,鬓角泛着白,身型却很壮硕,他抬手不卑不亢地向谢临砚一抱拳,朗声道:“云中城有云中城的规矩,元婴以上不得入内参加游灯会,还望这位元婴期的前辈快些离开云中城,免得伤了和气。”
    谢临砚的面目表情地看着金色光罩外的三人。
    他们三人的修为不算低,除了为首的中年男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以外,其余两人也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中年男人背后的二人一男一女,年岁相差不大,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同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谢临砚到底做了什么,只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寒芒,接着,站在他们前面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便出现了一圈长长的血线,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头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冲了出来,随着他歪斜倒地的动作,喷洒了二人一身。
    中年男人身后两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还是那名女修率先发出的尖叫,她指着谢临砚大喊道:“魔鬼!那是魔鬼!”
    鲜血沾染了她半边身子,她神色因恐惧而狰狞着,反观谢临砚,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衣摆轻轻拂动,长渊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就好像刚刚根本不是他杀的人一般。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谢临砚冷声道,并没有和他们多交谈的意思。
    那名男修也满目惊恐,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名女修面前,抖着声音道:“你杀我云中城之人,城主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这话时,心中充斥着压不住的恐惧,眼前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白衣青年刚刚可是以金丹初期的修为,斩杀了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这等手段和能力,恐怕金丹期境界内已经再难遇到对手了。
    谢临砚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他自然注意到了男修的小动作,他的目光短暂地在那名男修和躲在他身后的女修身上扫过,突然脚下发力,整个人俯冲而去。
    金色的电弧顺势缠上,他也不躲,一手掌鞘,一手握柄,就着前冲的势,利剑出鞘,金色电弧撞在剑刃上一触即溃。
    转瞬间,谢临砚就出现在了那名女修的身后,他一手提起她的领子,剑尖调转,剑刃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客栈四周早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打从谢临砚散发出独属于元婴期的威压后,根本没人敢留下来看热闹。
    那名男修见自己的同伴被谢临砚轻易挟持,他目眦欲裂,厉声道:“放开我师妹!”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饶她不死。”谢临砚冷声道,根本没有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男修死死地瞪着他,他非常相信,但凡他说一个不字,这个魔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师妹斩杀,就像杀他们的师兄一样毫不留情。
    这个人到底是谁?明明看着修为只有金丹初期,剑术却如此出神入化,还有那强大的神识。
    云中城怎么会进入这么可怕的人物?而且他还要见城主。
    他要做什么?
    利剑横在脖子上,谢临砚根本没收力道,冰冷的剑刃在女修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
    男修一咬牙,终于还是道:“好,我带你去见城主,放开我师妹。”
    他眼中皆是屈辱之色,却不能真的放任师妹不管,此人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自己和师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来也只有元婴后期的城主能够对付他了。
    ......
    楚尧尧躺在床上,她其实没打算继续睡,只是有些无聊,不知道该找点儿什么别的事情来干,可是躺着躺着,一股莫名的困意就袭了上来。
    窗外亮堂堂的,一片雪白,楚尧尧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强忍着眼皮打架,并不想再次睡过去。
    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得和谢临砚大眼瞪小眼?那多窒息。
    可是困意来了根本挡不住,她的意识很快就模糊了,她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但不等她多想,她就彻底睡了过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让她很不舒服,她跪在一座非常庞大恢宏的大殿之中,有什么东西正用一种冷漠地声音同她说着话,她低着头,沉浸在一种古怪的悲壮里,似乎即将去赴死,再一抬头时,她看到刚刚一直在对她说话的竟然是一面镜子,声音嗡嗡闹闹地从镜子中传出,让人生出神圣不可侵犯之感,但无论如何,她都听不清楚那面镜子到底在说什么。
    镜子中照出了她的脸,那张脸上的神情却让她觉得那个人并不是她,她看起来太严肃了,也太哀伤了。
    不是她,又长了张和她一般无二的脸。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梦。
    楚尧尧从怪异的梦中醒来后,还有些迷茫,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没能完全从那种悲壮又哀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头顶的天花板是红木雕制的,上面刻着繁杂的祥文,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楚尧尧茫然了片刻,整个人就彻底清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客栈的天花板可简陋至极,根本不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