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他种的地,虽不多,但也够两人的口粮。
    再一个他去打猎,每年也有不少的进项。除却这些他如今也要存些钱,先头他杀了周德海,若是周原朗一路找来,他跟程宴平必定是要离开龙门镇,到时候逃亡在路上,若是没钱那可是寸步难行。
    他自己可以将就,风餐露宿都可以。
    可他舍不得让程宴平跟着一起吃苦。
    是以这些天,他没事总爱往山里跑。
    路上遇到熟人便道:“赵猎户,今儿又进山呢?”
    赵吼点头。
    那人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笑着道:“程先生如今在学堂里教书,也是有些进项的。而且又是个省事的,不是那等今儿要银明儿要金的,大暑热天的,你又何必总往山里头跑呢。”
    自打成了亲,赵吼也愿意同人说上两句。听了这话便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宴宴虽不稀罕这些外物,可我也得努力,免得回头他想要了,我又没钱买,到时候宴宴得多难过委屈啊。”
    那人笑的更甚了。
    见过疼老婆的,可没见过这么疼的!
    赵吼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远远的便瞧见程宴平守在门边,不觉就走快了几分,等走到门边才发现他手里拿着快浸了水的湿帕子。
    “夫君,今日辛苦,先擦把脸吧!”
    赵吼见他一脸谄媚,倒也乐享其成,擦了脸便将帕子递了回去。
    程宴平迎着他回了家,亲自帮他脱了鞋,又将现切好的西瓜端了过来。
    “夫君,请吃些西瓜解解渴。”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吼吃了两块西瓜后,心里到底没底,忍不住问道:“今儿有何事求我?”
    两人相处了这些日子,赵吼算是把他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程宴平向来对着他是呼来喝去的,唯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这么低姿态的来求他,哄他,无比的殷勤。
    程宴平讨好的冲着他笑了笑,又绕到他身后,替他揉着肩膀。
    “夫君说的这是哪里话,夫君整日里为这个家奔波辛苦,我伺候伺候您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若不是熟知他的性子,只怕是要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赵吼侧身,一把扣住了男人的腰。
    一阵天旋地转后,程宴平已经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的身上有着汗味,他皱起了眉头,又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可昭日月。”
    赵吼伸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再不说实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程宴平只得老老实实的招了。
    “我如今跟着何大夫后头学医,你作为我的夫君,是不是该鼎力支持?”
    赵吼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悬壶济世,那可是好事。
    程宴平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的玩着他的手指。
    “今儿何大夫教了我针灸之术,可是我手生的很,总也找不准穴位。何大夫说了,给我三日功夫,务必要熟练,若是三日后检查不合格,便要打手心。”
    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就跟这会子已经挨了打似的。
    赵吼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你啊,就是窝里横,也就能在家欺负欺负我罢了。”
    程宴平眼睛里登时就有了光,他勾着赵吼的脖子道:“你答应了?我便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吧唧!”
    脸上落下一个吻。
    赵吼眸色沉沉,直勾勾的看着怀中的男人。
    “这点甜头可不够!”
    等再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程宴平揉着后腰,抱怨道:“我便知道天上没掉馅饼的大好事,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耍赖啊。”
    赵吼神清气爽,答应的也格外干脆。
    “答应你的事,我几时反悔过了。”
    只方才一闹便是一个来时辰,两人也都饿了。
    赵吼去厨房做了晚饭。
    蛋炒饭,加上一个凉拌皮蛋。
    程宴平傍晚时分才吃了些西瓜,虽说刚才也被动出了力,倒也没有太大消耗,看着碗里的炒饭满满的,便赶了一大半给赵吼。
    赵吼道:“怎么就吃这么点?”
    程宴平回道:“反正出力的又不是我!”
    赵吼愣了一下,回击道。
    “叫唤那也是挺耗体力的。”
    程宴平白了他一眼,吃完后便催促着赵吼去洗澡。
    待洗完澡后,赵吼便趴在了竹床上。
    程宴平将布囊打开,一排细小的银针映入眼帘。
    他故意挑了个最大最粗的,又故意在赵吼眼前晃了晃。
    可床上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程宴平悻悻的,原以为还能吓到他的,兴许赵吼还会向他求饶。反正每次都是他向他求饶,这一回也该轮到赵吼求他了。
    可人非但没求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程宴平到底舍不得,又换了个又细小的,然后瞅准了穴位才会下针。
    赵吼抿嘴笑着。
    他便知道,程宴平舍不得的!
    后半夜,起了风。
    程宴平睡的正香,忽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程宴平迷迷糊糊的去推身旁的赵吼,低声嘟囔道:“赵吼,你快去开门呀,吵死了......”
    赵吼向来机警,听到微弱而杂乱的脚步声时人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