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吼怕他多食,肠胃会受不住,便道:“还是少吃些,免得一会儿积食又嚷着难受了。”
    程宴平睨了他一眼。
    “自打跟你成亲后,我何时有过积食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晚的运动量比他前二十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呢。
    最近他虽吃的比往常多,可实实在在的却还瘦了些呢。
    闻言,赵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只觉浑身的热流直往下窜。
    这一顿晚饭,吃的酣畅淋漓,格外的痛快。
    趁着程宴平洗澡的时候,赵吼将碗筷洗了,又将竹床搬了出来。
    程宴平的体质爱招蚊子,屋子里的门和窗都糊了窗纱,每晚睡觉前还要在屋子里烧些艾草熏蚊子,要是房间里有一个蚊子,程宴平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晚上在院子里睡觉,蚊子自然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赵吼回了自己家,翻出了往年的旧账子,又在院子里的树上栓了绳子,刚好将蚊帐给吊了起来,如此自然是又凉快又没有蚊子了。
    赵吼干完活,冲完澡之后,躺在竹床上好大一会儿,程宴平才从洗澡间里出来,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
    赵吼向来不大爱穿里衣,如今天热了连里裤也不穿了,见程宴平穿着亵衣亵裤便道:“你又怕热,为何还要穿这么多?而且这家里就我们两个,穿了脱,脱了穿的多麻烦啊。”
    他说着往一侧躺了躺,给程宴平让出了位子。
    程宴平捂着领口,一脸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吼我告诉你,今天我累了,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咬你。”
    他作势龇了牙,曲指成爪。
    非但毫无威慑力,反而过分可爱。
    赵吼觉得他这样就跟小黑似的,虚张声势罢了。
    程宴平再三问了,直到赵吼答应说不碰他之后,才钻进了蚊帐内。
    谁知刚一进去,就被赵吼搂进了怀里。
    程宴平挣扎着道:“赵吼,你个大骗子。”
    赵吼朝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要是不怕整个龙门镇的人知道,就尽管叫吧。”话音刚落,怀中的人果然不作声了。
    程宴平一个翻身,趴在了赵吼身上,然后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下。
    可惜男人的肌肉像是铁块一般,硌牙的慌。
    程宴平心想,这人怎么愈发的无赖了。从前只是木讷不爱说话,如今可倒好,整日里对着他油嘴滑舌的。
    一轮圆月挂在枝头,洒下的银辉将这个小院都镀上了一层温柔。
    有自喉间溢出来的隐忍声回荡在夜色里。
    ......
    凉州城。
    将军府内。
    气氛有些压抑,周原朗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堂堂一个大活人,卫安军的副统领,居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他派人去查居然什么都没查到?
    “废物,一群废物!”
    厅中之人皆都垂首而立,不敢言语。少倾有个眯缝眼的男人站了出来,躬身道:“将军,您若是信得过我,便将此事交于我,我定揪出杀害周统领之人,为他报仇。”周原朗垂眸看了他一眼,这人才来军中不久,姓鲍,家中行三,人称鲍三,虽其貌不扬,可人却机灵。
    “哦?那你打算如何揪出杀人凶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头贪图程宴平美色,意图不轨无果后逃窜的鲍三。
    他恭敬的回道:“周副统领既然是在山阳县失踪的,那杀人凶手要么就是本地人,若是外地人,在县城中必定也会留下踪迹,细细询问必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周原朗默了默。
    他派出手下之人去了山阳县调查,得到的消息就是周德海曾经跟一个肤色黝黑,体型壮硕的庄稼汉子起过冲突。
    若只是因为他骑马险些撞了人而未道歉,那庄稼汉便将人给杀了,这理由也说不过去。况且庄稼汉就算失手杀了手,那周德海的尸体呢?
    他初听到皮肤黝黑四字时,心头还颤了一下。当初他设计杀害的人,便就是肤色较深,且体型也壮硕。
    可转而一想,那人已经坠崖而亡了。
    再一个边地的农户们哪个不是黑不溜秋的?
    “好。只要能找出杀害周德海之人,本将军就提拔你为副统领。”
    鲍三大喜忙道了谢,跟着便带了一队人马朝着山阳县疾驰而去。
    等到了山阳县已是日暮时分。
    鲍三进城前就换下了铠甲,一身灰布衣裳跟县城里的走卒小贩并无差别。
    他先去了周德海出事时边上的那家羊肉汤店。
    点了一碗羊肉汤面后,又丢给店小二几个铜板。
    “跟你打听个事,要是回答好了,还有赏。”
    他抛了抛手中的碎银子。
    店小二得了赏,自是高兴,忙道:“这位爷,您只管问,但凡是山阳县里的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鲍三先装模作样的问了知县蒋清同的几房小妾的事,跟着不经意的就聊起了前些日子,县城里来的个大美人。
    店小二说的吐沫横飞。
    “这位爷,这事您问我那是问对人了,先头那个大美人还来我们店吃了饭呢。那模样,不是我说,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别看他是个男人,可皮肤比女人的还嫩呢,那小腰.......”
    他一脸可惜,“可惜,这么好的一朵花却被个乡下村夫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