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
    六一跑出来,夹在中间“喵呜喵呜”地添乱。
    孟效:“……”
    就很离谱。
    他强自镇定下来,对倪承宽说:“陆随喝多了,先扶他进去再说吧。”
    倪承宽和孟效一左一右,直接把陆随弄进客房,正要把他放床上,陆随却挣扎,“不行,我要先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可以上床。”
    孟效说:“你站都站不稳,怎么洗?”
    “我能站稳,”陆随说,“你们都别扶我。”
    孟效和倪承宽交换眼神,同时放手。
    陆随还真能站稳,但是走不稳,他扶着墙,自己挪到衣柜旁,拿了两件衣服,再扶着墙挪回来,看着孟效说:“我去洗澡了,孟效,你不能走,等我回来。”
    陆随口齿清晰,但眼神迷离,孟效觉得他好像醉得越来越厉害了,大概是酒劲上头的缘故?
    “我不走。”孟效转向倪承宽,“宽叔叔,要不你帮他洗吧?他自己洗太危险了。”
    倪承宽心很大,“让他泡浴缸里,不碍事。”
    倪承宽和陆随一起进了卫生间,陆随脱掉衣服,倪承宽扶着他坐进浴缸。
    “你出去吧,”陆随说,“我一个人可以。”
    “好,有事叫我。”
    倪承宽出去了,随手关上门。
    头晕得厉害,陆随闭上眼,仰靠在浴缸边沿。
    水龙头正在往浴缸里注入冷水。
    晃动的水波之下,并在一起的双脚在眨眼之间变成了手腕粗细的蛇尾,墨绿色的蛇麟迅速向上蔓延,白皙的皮肤被层层叠叠的鳞片覆盖,皮肤之下的肌肉和骨骼无声地拉伸、变形——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人类陆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长十几米的墨绿色大蛇,小部分身体盘踞在浴缸里,大部分在地板上匍匐蜿蜒,相对纤细的蛇尾灵活地勾住门把手下面的旋钮,一声轻响后,门被反锁了。
    倪承宽家在702,孟效家在602,两家户型一模一样——主卧和客房被客厅隔开,主卧毗邻书房,客房对着卫生间,厨房则夹在卫生间和书房中间,正对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
    孟效和倪承宽就站在客房门口,留心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到底是不放心。
    “你和陆随是怎么认识的?”倪承宽率先问。
    孟效当然不会把一夜情的事抖出来,他有选择性地回答:“陆随是我们宣传部今天刚上任的总监,他是我的上司。”顿了顿,察觉不对,“你不知道陆随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倪承宽摇头,“他搬过来三天,我只见过他两次,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三天,看来陆随从勐养回北京后就住进倪承宽家里来了。
    孟效心想,如果倪承宽知道陆随要去BNCF上班,昨天他过来送茶饼的时候倪承宽肯定会告诉他的,刚刚也不会发生三脸懵逼的状况了。
    孟效仍旧感到不可思议,一天之内,他的一夜情对象先是成了他的新上司,接着又成了宽叔叔某个神秘朋友的儿子,而且就借住在宽叔叔家里。他和陆随,从两个没有关联的个体,迅速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孟效突然对倪承宽和陆随的关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倪承宽,瞎猜:“宽叔叔,陆随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吧?”
    “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倪承宽哭笑不得,“胡说八道。”
    孟效想了想,又问:“你那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倪承宽说:“女的。”
    “也就是陆随的妈妈。”
    “对。”
    “你和陆随的妈妈是什么关系?”
    “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
    孟效:“……”
    得,又绕回去了。
    他不死心地追问一句:“真就这么简单?”
    倪承宽一派坦然,“真就这么简单。”
    “好吧,”孟效说,“我相信你。”
    倪承宽无奈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既然你和陆随成了同事,以后就好好相处。他刚回国,家人不在身边,也没什么朋友,难免孤单,你帮我多关照关照他,好不好?”
    孟效忽然想起在勐养偶遇时陆随对他说过的话——
    “我只是没有朋友。”
    “我真的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
    “没人担心我。”
    再加上倪承宽刚才这番话,孟效莫名就觉得,陆少女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一个声音反驳他:怎么会呢?别开玩笑了。
    另一个声音说:怎么就不会呢?
    长得好看又有钱并不代表一定就会生活幸福啊。
    额,这太凡尔赛了。fdκχs.Ⅽοм(fdkxs.com)
    孟效点点头,“我会的。”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宽叔叔,陆随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不清楚,我对他并不了解。”倪承宽说,“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孟效看看时间,“太晚了,我得走了。”
    倪承宽问:“不等陆随了?”
    孟效笑着说:“交给你了。”
    孟效没有打扰父母休息,进电梯后按了1楼,又点开软件叫了车。
    出了单元楼,走在闷热的夏夜里,孟效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戏剧性十足,是可以让白浮当素材写进小说的程度。
    他中午才决定要对陆随敬而远之,现在突然有了倪承宽这层关系,看来想远都远不了了。
    那就算了吧,顺其自然好了。
    有时主动有时被动,人们的想法总是变来变去。
    回到凤凰城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孟效感到疲惫不堪,他这一天过得实在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白浮正坐在书桌前噼里啪啦敲键盘,见他回来,坐在椅子上转了半个圈,对着孟效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孟效拿上睡衣就往外走,“等我先洗个澡再说。”
    “这么着急干嘛?”白浮猜测,“不会又酒后乱性了吧?”
    “你在无中生有凭空想象,”孟效头也不回,“倒一倒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吧亲。”
    洗完澡,神清气爽。
    孟效去厨房拿了瓶冰水回卧室,白浮还在书桌前坐着,不码字了,改玩游戏了。他在玩植物大战僵尸,过时很多年的游戏。白浮只对男人喜新厌旧,喜欢的游戏他可以从高中玩到现在,喜欢吃的食物怎么吃都吃不厌。
    书桌挨着床,孟效坐在床头,胳膊支在书桌上,问:“你表弟跟你说什么了?”
    白浮暂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