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和熱液在孟效柔韧的身軀上留下独属于他的气味,他们离得这样近,陆随看得到也闻得到。孟效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极大的引诱。
    陆随克制再克制,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孟效头顶的几撮呆毛。
    好可爱,想一口吃掉他。
    孟效被陆随突然的举动吓得回了神,随即听见陆随说:“到了。”
    “哦,好的,”孟效尴尬而礼貌地冲他笑笑,打开车门,“谢谢你送我,再见。”
    “不客气,”陆随说,“再见。”
    目送孟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陆随才驱车离开。
    孟效回到家的时候,白浮还没睡。
    他的作息日夜颠倒,有灵感的时候熬夜码字,没灵感的时候寻欢作乐,白天睡大觉。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白浮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边敲键盘边问。
    孟效置若罔闻,径自回了房间,过会儿拿着睡衣出来,又默默进了卫生间。
    白浮:“?”
    有情况。
    白浮来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孟效刚脱了上衣,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嫣红的痕跡,像雪地上开出的花朵。
    “怎么澡都没洗就跑回来了?”白浮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出什么事了吗?”
    孟效摇头,“没事。”
    “少蒙我,”白浮说,“我比你妈都了解你。”
    孟效暗自忖度,要不要告诉白浮?
    他相信白浮不会因为他下了一窝蛋就把他当异类看待,但这件事实在太古怪、太羞耻了,即使是对最好的朋友,他也没办法毫无负担地说出口。
    算了,还是等他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再说吧。
    “真没事,”孟效把脱下来的T恤丢到白浮脸上,“出去,我要洗澡了。”
    见他不想说,白浮也就不再逼问,他换个问题:“一夜情初体验感觉怎么样?”
    孟效敷衍地回答:“还好。”
    白浮说:“能让你看上眼的男的,肯定不一般,可惜我没见着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想起什么,孟效沉重的心情的微微一松,他轻轻牵了下嘴角,说:“刚开始我疼哭了,他竟然跟着哭了,还怪可爱的。”
    白浮挑挑眉,笑着说:“哭包攻,真的好,泪流多少身寸多少。”
    “就你骚话多。”孟效过来关门,“出去出去,别妨碍我洗澡。”
    关上门,孟效脫光衣服,站在洗手台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陆随留下的那些痕跡,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他看起来依旧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但这幅再熟悉不过的身躯里却潜藏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知悉的隐秘,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甚至比四年前身患绝症时还要惶恐无措。
    孟效闭上眼,长长地出了口气,转身去洗澡。
    第10章 缠蛇10 求知欲
    缠蛇10
    晋江/檀无衣
    被噩梦纠缠了一夜,早上昏昏沉沉醒来,孟效只觉得头疼,等彻底清醒过来,头更疼了——他想起被他丢在沈訸家床上的那窝蛋了。
    洗漱完,没有胃口吃早饭,也不能吃,孟效喝了两口水就出门了。
    夜猫子白浮当然还在呼呼大睡,孟效出门前在白浮房门上贴了张便利贴,让白浮晚上和他一起去父母家吃饭。今天是端午节,他不能让白浮一个人过。而且,这是外婆去世后的第一个端午节,多个人就能热闹些,免得林雪诺触景伤情。
    沈訸留给他的那辆奔驰一直停在永安花园的地下车库里积灰,孟效搭乘地铁,十号线转六号线,来到了北大二院。
    昨晚临睡前,他在网上预约了全身体检,他得查查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先领取体检表,然后根据指引单逐项进行检查——先做空腹项目,比如抽血、胃镜、肠镜,然后简单吃点东西,接着做非空腹项目。
    排队太浪费时间,他做的项目又多,结束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孟效没有急着离开,他先打了个电话,然后去了另一栋楼。
    乘电梯上10楼,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孟效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之后,推开门走进去。
    “宽叔叔。”⒡dκχs.Ⅽοм(fdkxs.com)
    靠窗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高挺的鼻梁上戴一副银边眼镜,五官立体深邃,气质却随和儒雅——这个被孟效唤作“宽叔叔”的男人名叫倪承宽,和孟效他爸孟训庭是发小,比亲兄弟还亲,买房子都要买在一起,倪承宽的家就在孟效他们家楼上。
    因此,孟效是倪承宽看着长大的。
    读高中时,处在青春期的孟效曾因为性取向陷入焦虑,在他从迷茫走向清晰的过程中,倪承宽扮演了重要角色。
    四年前,孟效罹患重病,倪承宽担任他的主治医生,并成功治好了他。
    所以,对孟效来说,倪承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长辈,亦父亦友,情感糅杂。
    两人忙于工作,已经许久没见,倪承宽凝视孟效几秒,说:“瘦了。”
    孟效一直很瘦,明明已经是25岁的成年男子,却依旧保持着十七八岁时的少年身形,将近1米8的身高,体重却从来没超过65公斤,挺拔又瘦削,再加上他气质纯净,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大学生。
    孟效径自在倪承宽对面坐下,两人寒暄几句,孟效便直奔主题。他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昨晚保存的那张关于印尼男孩下蛋的网页截图,然后把手机递给倪承宽,“宽叔叔,你先看看这篇新闻。”
    倪承宽的阅读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他抬头看着孟效,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要问的吗?”
    孟效说:“假如这篇新闻是真的,宽叔叔,你能不能从医学角度解释一下这件事的成因?”
    倪承宽推了推眼镜,“你在为难我。”
    “我哪敢。”孟效莞尔一笑,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真挚,“我就是无意间刷到这篇新闻,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就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吧。”
    倪承宽笑了笑,“你这不叫求知欲,顶多算是一点无用的好奇心。”
    孟效在面对倪承宽的时候脸皮总是格外薄,而且他本来就心里有鬼,怕被倪承宽看出什么端倪,虽然明知倪承宽是在调侃他,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把手机夺回来,“不问你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