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坐上去,自己动?
    随奉发觉季朗月一直在盯着自己受伤的腿,以为大师兄在担心自己,道,“大师兄,你放心,区区小伤,修养几天就好了。”
    季朗月错开视线,“嗯,务必好好休养。”
    自己的□□可就靠你辣!
    随奉心下一阵感动,他和安度以往因为天资不佳,一向都是青云派里最不起眼的存在,可是大师兄当上仙尊后,对他们委以重任,不仅如此,一向冷情冷性的大师兄还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喉头酸涩,眼中一片潮湿,大声道,“多谢师兄关心,随奉一定加倍努力,为大师兄效力。”
    季朗月看向随奉,眼神透着满意。
    只需在床上加倍效力即可。
    “好了,你们深夜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回大师兄,这次青云镇遇伏,我们两个觉得,不是巧合。”
    季朗月点头。
    “嗯,我也有此想法。”
    这一段根本就是小说里从未有过的剧情,自打上次他误吞了情毒以后,整个故事的走向,就和小说里完全不同了。
    “我们想,应该是有人做了奸细,得知我们要带新人下青云镇修炼,便特地在此处埋伏,这次要不是有大师兄,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儿了。”
    安度提及此事,还是心有余悸。
    这几百个妖兽的大手笔,这绝对是要他们命来的。
    听到奸细,厉晚今耳朵动了动。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奸细。”
    季朗月看向安度和随奉,道,“我平时少与弟子们接触,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
    安度和随奉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奸细应该是在这次上山的新人中。”
    自打十年前厉晚今杀了天阳后,季朗月对弟子们管理十分严格,一发现有要背叛师门的倾向,直接赶下青云峰。
    能留下的,都是当初最忠心的弟子。
    青云峰这次事件,正是新人们刚刚上山就发生的,他们怀疑新人,也是理所应当。
    “嗯,你们二人回青云峰内,务必盯紧所有新人。”季朗月吩咐道。
    “那……”
    安度和随奉看向床榻上的岑今,欲言又止。
    厉晚今凤眸紧闭,却也能感受到,三股视线都看向自己。
    季朗月会怎么回答呢?
    长久的沉默后,季朗月看向床上的岑今,淡淡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岑今今晚不要命的救我,此刻生死未卜,怎么会是叛徒,至于江怀玉,我相信她不是。”
    厉晚今几不可见的勾唇冷笑。
    这正是他的苦肉计,不止获得了季朗月的信任,还洗刷了嫌疑。
    只是,让他有些不爽的是。
    他付出巨大牺牲才得到的信任,那江怀玉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果然这女子对季朗月不一般。
    安度和随奉闻言,点头道,“是,那我们先退下了。”
    房门关上,季朗月立刻躺到瘫在床上,御剑跟了一天,晚上又进行了一场恶战,还要照顾这个伤员。
    他快累炸了!
    脱下衣服就睡,结果旁边的岑今实在很大只又很占地方,季朗月把他用力挪到角落,这才舒舒服服的睡下。
    被逼到只有一点点的地方的厉晚今:……
    到底谁是伤员?
    他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季朗月已经合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季朗月肌肤白皙,平时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闭着,这使得看起来向来淡漠的他意外的温柔。
    他均匀又绵长的呼吸着,睫毛跟着轻轻的颤动。
    这人大概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那么讨厌,也更像一个鲜活的人。
    厉晚今看着他的睡颜,忽然想到,十多年前,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原本他也是凡人中最为幸运的那一个,他的父亲是修仙大派的掌门,而他是掌门独子,自小享受万千宠爱。
    可是变故只用了一个晚上。
    那天夜里,他平时嬉笑玩闹的师兄弟,对他无限宠爱的父母尽数死在他面前。
    一夜间,他失去了所有。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并没有什么求生手段,渐渐沦为乞儿,那时候的他是最低贱的,街头屠夫对他无情的拳脚,卖包子的会丢给他狗都不吃的馊菜馊饭羞辱,街边买菜的妇人们见到他,会捂住鼻子,嫌弃道。
    “哪来的乞丐。”
    拼命吞咽着剩菜剩饭的他忽然停住了手。
    乞丐。
    他么?
    的确,现在的他衣衫褴褛,以乞讨为生,可不就是乞丐吗?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做最低贱的尘埃,直到后来,遇到了所谓的仙缘。
    他被测试为高阶弟子,随新人们一同攀上那最高的主峰,青云峰并不以贫贱作为选择弟子的标准,这让他一度受到了久违的尊重。
    在那里,他遇到了季朗月。
    季朗月身着一身白衣,脊背挺直的如松竹,脸是惊为天人的绝色。
    仿佛真正的神仙一般。
    年少的厉晚今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惊艳,虽然之后的季朗月令他无比厌恶,但那时年幼的自己,的确是艳羡着他的,那时,他很想与季朗月交好,可是季朗月太独来独往,从不与别人深交,师兄弟十多年,他们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