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很像苗量还在的时候,她住的家。
    司禾在房间中间站了会儿,许贺添推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冰袋和医生开的药,扬了扬下巴,言简意赅对司禾道:“坐床边儿去。”
    司禾倒也没拒绝。
    她只慢吞吞地瘸着过去坐下,“哦。”
    许贺添把手里的东西放上桌子,背对着司禾在往袋子里装着冰块。
    男人身高很高,身材修长,肩膀宽阔。
    一进来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上,显得整个房间都逼仄狭小了起来。
    反正是背对着,司禾肆无忌惮地把视线放在男人身上。
    半饷后,她默默抬起手指,手动拉下抑制不住悄声上扬的嘴角。
    农民家的女主人脸上带着高原红,老实又热情。司禾才刚在床边儿坐了一会儿,她就抱了床干净的棉被进来。
    “小姑娘,天儿冷。擦完药就跟你老公早点休息,有需要的话直接出来叫我就行哈。”
    “……”
    司禾摸了摸后脖颈,看了眼许贺添的背影,干巴巴道,“不是老公。”
    “那个……我们已经离婚了。”
    “啊?不是吗?”
    女主人一脸惊讶地捂了捂嘴。
    女主人家和《离婚》节目组有合作,节目组借的那个小木屋就是她家的。她平时也不太关注娱乐圈,看着几对成对成对的男女过来录节目,便想当然觉得肯定是秀恩爱的情侣节目。
    ……哪曾想现在的综艺节目还有那么多花样。
    女主人尴尬地挠了挠头:“哦,不好意思啊。”
    “那需要再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吗?”
    “不用了不用了,”司禾连忙摆手,她哪敢再麻烦女主人家,“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解决就好啦。”
    女主人说了声“好”,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司禾余光一直在不自觉地注视着男人一举一动,但许贺添整个过程都始终没回过身。甚至手臂摆动也一直没停顿过,似乎是一直很平淡地在准备着冰袋和药品。
    司禾突然心里有点打鼓,她也不知道男人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咬了咬唇,悄声呼出一口气。
    好吧。
    她承认。
    她其实也有点……故意的成分。
    紧张、惶恐。
    但也控制不住地想揣摩、想试探。
    片刻后。
    许贺添准备好了冰袋,拿着走过来床边。
    男人利落地蹲下身子,膝盖一上一下,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脱鞋。”
    “……哦。”
    司禾脸颊微鼓,悄悄抬眸仔细打量着许贺添的表情。
    许贺添眉头微皱。
    顶上昏暗的橙色灯影打下,男人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高挺鼻梁上打下一小片阴翳。
    他抬起没拿冰袋的一只手,轻柔地握住司禾小腿,把她脚踝往上抬,然后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男人把冰袋覆上,手掌微凉,握着司禾脚踝。
    眼眸半垂着,神情专注至极。
    周遭静默。
    “其实我那天,”
    许贺添突然出声。
    他舔了下唇,声量低了下去,眼睫微动,顿了下才接着道,“没想跟你离婚的。”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怎么听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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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告白
    司禾指尖不自觉收缩了下。
    她突然想起那天刚从民政局出来时, 吴优给她发的那条消息:【你不觉得啥都不带,空手去离婚,这事儿就很他娘的离谱吗?】
    “……”
    是挺离谱的。
    那时的司禾默默在心里为许贺添找了很多理由。譬如什么“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回去拿”、“材料不小心落在公司了”或是其他各种客观理由。
    但就是不愿意去思考另一种可能性。
    怕他说不是, 也……怕他说是。
    杂乱无章的心绪。
    司禾手掌撑在床边,指尖用力扣紧床沿,掐出一抹白。
    鼻息间尽是房间里的木制香和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脑子里是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
    连带着呼吸都在发颤,司禾极缓又极轻地无声呼出一口气:“……噢。”
    许贺添眼皮半耷拉着, 视线聚焦在她脚腕上, 叫人看不清情绪。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呼吸都似乎静止了。只是修长手指斜斜把在司禾后脚跟, 手指因接触了冰袋而冰凉,掌心却相反的炽热。
    他好像什么都没想, 只是极为仔细地在帮司禾冰敷着。
    半饷后。
    许贺添微侧身体,长手把冰袋放回桌面, 拿过药剂。
    “不问问为什么?”他忽然轻声问。
    为什么?
    司禾怔愣地张了下嘴:“啊……”
    许贺添停下涂药的手, 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看过来, 视线紧紧盯着司禾瞳孔。
    “问我。”他用命令的语气道。
    司禾心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