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哮干笑两声,表情尚有顾虑,琢磨着怎么委婉地说明重点。
    老板新婚偷吃,善后这种事真不好办,何况对象是景逸宸这种身份不简单的人,缺什么也不会缺钱,拿钱堵人的嘴有点不切实际。
    景逸宸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敛眸直言道:“请白助理转告周先生,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祝他新婚快乐。”
    话落,他对白哮礼貌点头,越过人离开。
    白哮眨了眨眼,看着他颀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暗暗松一口气。
    *
    周二上午,一零三总区医院人流涌动,大厅和走廊上人来人往,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整个空气。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小萱医生抱着一大捧白玫瑰悄悄进入直通顶层的电梯,本想低调行事,可惜事与愿违,电梯在三层时涌进来一大波医护同事。
    其中有一位男医生认识她,好奇问:“小萱医生,男朋友送的吗?”
    小萱医生干笑两声,甩了甩马尾辫,低声解释:“我帮院长订的。”
    一句话落,周围掀起唏嘘声。
    景逸宸是出了名的低调,也是出了名的禁欲派代言人,怎么可能会有时间谈感情,何况这里是医院,生离死别和生命诞生的地方,根本不适合。
    今天的茶余饭后八卦有料了,不用多问,这就足够了。
    医护们三三两两走出电梯,升到九层时,空旷的电梯里只剩小萱一人。她用白玫瑰挡住自己的脸,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因为她的一句话,好像又给院长惹麻烦了。
    十二层,院长办公室。
    小萱一手抱花,空出另一只手去敲门,轻轻敲了三下,等待片刻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好奇地皱起眉头,压下门把手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努力睁大眼睛往里瞄一眼。
    “喂!”
    一道男性嗓音从身后突兀响起。
    小萱吓了一跳,回过头拍胸脯,看清楚是谁以后,狠狠瞪一眼:“神经病!你吓死我了!”
    被骂神经病的男人叫邵磊,他和小萱一样,都是跟在院长身边学习的实习医生,同时也是助理的身份。
    他年纪颇轻,笑起来很有亲切感,指了指小萱怀里的白玫瑰,眸光玩味:“不是吧小迷糊蛋,你也有人追?”
    小萱红了耳根,是被气的,“你懂什么,这是院长的。”
    “哈?”邵磊诧异万分,“有人送花给院长?”
    小萱白眼一翻:“是院长送给别人的,反正跟你没关系。”
    懒得解释,小萱侧过肩膀把碍事的男人撞开,然后抱着白玫瑰踏进院长办公室。
    室内空无一人,她将手里的花放在茶几上,环顾一圈,有些疑惑。
    “院长跟外科主任在一起,准备查房了。”邵磊靠在门框,懒洋洋地出声提醒。
    小萱回头,迅速看眼腕表,“妈呀”一声:“糟糕!我忘记时间了,资料还在三层没来得及整理呢。”
    她急匆匆地往外蹽,走到门口时被拽住了后衣领,邵磊将手里的一摞病例塞进她怀里,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说你是迷糊蛋你还不承认,还好院长有先见之明,让我提前帮你准备。”
    仿佛劫后余生,小萱抱着病例感激不尽:“谢谢院长大人!”
    邵磊失笑,扯着人往电梯的方向走,边走边抱怨:“是我帮你整理的好吧。”
    “要不是院长提醒,你会好心帮我?”
    “嘿!我忙前忙后居然连声谢谢都没有。”
    “你不配!”
    .......
    俩人斗嘴一直从门诊楼斗到住院部才停下来,他们在高级病房的第一间找到了景逸宸。
    景院长身穿白褂,身形颀长,气质卓然,站在众多医护人员中出挑显眼,很安静,存在感却极强。
    他身边围绕着几名外科主任,手里各自拿着病例单,面容严肃,低声探讨着患者病情。
    这种场合,小萱和邵磊都不敢闹了,收起不正经,迈着猫步悄悄来到景逸宸的身边,纸笔准备好,开始进入学习的状态。
    景逸宸察觉到有人靠近,低头扫一眼小萱,眼神淡淡。
    虽然他一句话未说,但小萱心虚的不行,眼神疯狂躲避,扯着旁边的邵磊假装沟通病情。
    邵磊也很配合,肃然着一张脸听小萱比比划划,时不时点头附和。就这样,俩人在景逸宸眼皮子底下,一唱一和的把迟到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查完病房景逸宸找科室主任聊了一会儿,一切结束已是下午两点,各部门医生回到自己的岗位叫号,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吃午饭的直接去食堂。
    景逸宸拒绝了同事的邀请,带着两名助理从住院部的通道径直走回门诊部。
    回到办公室,他看见了茶几上非常显眼的白玫瑰,淡漠的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小萱。”他冲着门口轻唤一声。
    小萱抱着一大堆病例单气喘苏苏地赶上他的脚步,趴在门框,忙不迭应道:“院长大人,怎么啦?”
    景逸宸瞅着白玫瑰问:“这是什么?”
    小萱微怔,不可思议地眨眨眼:“院长,不是你让我安排的吗?”顿了一下,又急忙补充道,“半个月前,你不会忘了吧!”
    景逸宸确实忘了,经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
    明天是陆知忆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