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父刚才说的也都是气话,任新到底是他的儿子,要是能有办法让他减轻处罚,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会去做了。
    “亮子,等天亮了,咱们去李新他厂子里找领导,给他求情。”
    任母赶紧点头:“对对对,咱们天亮就去,去给李新求情。”
    “咱们不能这样就去,”任亮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任母就瞪着眼问:“你要是嫌丢人不愿意去,我和你爸去。”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任亮无奈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咱们要是就这样去了,能不能见到小弟厂里的领导还不知道呢。我记得小弟的厂子是姑妈的亲家吧,咱们请姑妈一起去不是更好?他们是亲家,人家说不定看在姑妈的面子上,能高抬贵手呢。”
    “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红梅不是有了身孕了吗,咱们请她也一起去,她婆婆看在红梅的面子上,兴许能放任新一马呢。”
    “咱们就是去,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说。妈,你和爸先去睡觉,咱们天亮了先去找姑妈,再去找红梅,多说点好话,态度软和点。”
    “老大说的对,咱们就这样办。你们也都去歇着吧,等明天一早在家里集合。”
    送走儿子女儿,任父翻箱倒柜地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和存折一起放到桌子上。
    家里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一共是七百六十五块七毛八,这些根本就远远不够。
    光是想想,就能猜到儿子造假给厂子里造成了多大的额损失。
    任母把所有的钱归置到一起,脸皱的像一根苦瓜:“这些钱不够啊。”
    任父坐在她对面,“只能跟人去借了。”
    李留柱早早地就起来了,现在烧鸡店也有服务员守着了,火锅店也不用他操心,但他还是每天早起,收拾院子做早饭。
    早饭还没吃完呢,他的丈母娘就带着好几个人来了。
    李开元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先跟刘姥姥打了招呼,快速把油条塞进嘴里,又喝了一碗粥,站起身来:“爸,刘姨,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李文茵眼珠子转了转,也知道姥姥来是有事,她也跟着李开元站起来:“爸,妈,姥姥,我先走了。”
    刘红梅在桌子上喊:“你们吃饱了吗?今天吃这么少。”
    李开元和李文茵都说吃饱了,等刘红梅再想说什么,两个孩子已经走到院子里骑自行车了。
    李开林看到哥哥姐姐都走了,他把自己的饭吃完,抹了一把嘴,“爸,妈,我也吃完了,我先走了。”
    几个孩子都走了,刘姥姥住在沙发上,“留柱,红梅,我跟你说个事情,是这样的。”
    刘姥姥把任新做下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李留柱和刘红梅一直坐着没说话。
    等刘姥姥说完,任母捂着脸大哭:“留柱,红梅,我知道任新做下了错事,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好他,是我们的错。只是他还这么年轻,要是真的坐上十几年的牢,等他出来以后,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我们来,是求留柱能看在你丈母娘的份上,带我们去跟你妈求个情,我们不求能现在就把那混账放出来,只求留柱他妈跟警察说个情,让任新少判几年。以后我和老头子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们家。”
    李留柱和刘红梅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净是无奈。
    刘大银昨天专门打电话来了,说是不要让刘红梅她妈带着任新的家人来找她求情,省的到时候两个亲家闹起来脸上不好看。
    看来妈说的真没错,这任新刚给抓起来,他爸妈就找刘红梅她妈了。
    想要刘红梅她妈带着他们去刘大银跟前求情,只是刘大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昨天李留柱又打电话给戴永,问他任新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戴永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让厂子里损失了将近十几万块钱,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任新的方便面是以厂子里的名义销售出去的,他是厂子里的业务员,在经销商那里代表的就是厂子,那些经销商从任新那里买了假冒伪劣的方便面再卖到消费者手中,消费者吃着口味不好,以后还会买“李师傅”的方便面吗?
    这才是最严重的!
    这种方便面没吃出什么事情来,那就是谢天谢地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厂子不就完了。
    李留柱听戴永说完,在心里把任新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没发现他做的事,岂不是要给厂子招来更大的灾祸。
    最后,戴永说道:“留柱,我看厂长是铁了心要惩治任新了,你还是不要替他说情了。”
    任新和李留柱妻子的关系戴永是知道,他就怕李留柱立场不坚定,不好违背丈母娘的意思,真的来找刘大银说情。
    李留柱:“小戴,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丈母娘带着任新的家人找上门了,李留柱被闹得头疼,再想怎么把这一家人打发回去。
    “妈,你先带着舅舅舅妈回去,我先找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火急火燎的回去跟我妈说情,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李留柱,李留柱这样说,刘红梅她妈和任家人也不敢说什么,在李留柱这里又哭诉了一回,委委屈屈地走了。
    把他们送走,李留柱收拾了桌子,说道:“红梅,你再歇一会,这会儿烧鸡店和火锅店都还没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