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
    林夙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看,长针眼,我妈不让我跟性骚扰的变态玩。”
    秦以霜:“……”
    秦以霜涨红着脸穿裤子,并且把裤脚挽起来好几圈,愤懑地踹了一脚林夙,隐隐约约有了回到关系良好时期的感觉。
    他穿好裤子,踩着柔软的沙发,靠近林夙,扒拉开他的手,努力让自己不处于弱势的状态:“你给个准话,你也明白,我不太会表达。”
    “不行我以后想办法追你。”秦以霜哼唧完,又小声嘀咕,全然忘记自己之分手还放着狠话,要让林夙后悔。
    林夙睁开眼睛看他,小孩不甘示弱地对视过来,两个人靠得很近,皮肤快要贴在一起,林夙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脖子上。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噗。”好笑,林夙的第一反应是好笑。
    他记得他给过秦以霜离开的机会,林夙把手垫在额头上,忍不住地低笑,笑声说不出来的怪异骇人,像毒蛇吐着蛇信子,不断的朝人逼近。
    要说从秦以霜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他没半点感触是不可能的,正相反,这些话语在激励着他内心阴暗,促使着它迅速生长,蛛网的裂缝永无止境的扩大,终于,微小的碎片掉落在地面上。
    他想过要面对各种情况,唯一没想过秦以霜会找他复合,秦以寒那天也斩钉截铁地跟他说“不可能”。
    “有什么好笑的?”秦以霜皱起眉。
    “你该不会是没看到那天的情况吧?稍微脑子正常点就会想着远离。”林夙停止了低笑,在对方的注视下从沙发上摇晃地站起身来,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嘴角勾起的意味不明的怪笑让他看起来如同分手那日般惊悚。
    “哈。”他将握住手上的马克杯松开,杯子掉落在实木地板上,碎成一地尖锐的玻璃,巨大的声响抨击着在场俩人的神经。
    秦以霜被这个声音吓到了,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高大而带着压迫感的男人便偏激地把秦以霜按倒在沙发上,掐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别靠近我,我们不合适,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是个疯子,精神病,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秦以霜被他按在沙发上,吃痛地眯起一直眼睛,视线里的林夙有点模糊,唯一确认的是对方的身躯像铁铸成的牢笼,死死地把他钉在沙发上。
    “我在给你机会,我是为你好——”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什么叫为我好?像我哥那样为我好吗?”小孩假意挣扎了一会,他咽下口水,颤抖乌黑的睫毛,有些恼怒地继续说道:“还有,你弄疼我了,别装了,我看得出来。”
    林夙歪了歪脑袋,表情惊悚,躯体僵硬,一副听不懂秦以霜在说什么的模样。
    “恐吓他人好玩吗?再装我就要踢你下面了,我一脚下去这可是会死人的。”秦以霜继续道,他把脚抵在林夙下面,“可以放开我了吗?林先生。”
    林夙:“……”
    林夙惊讶地松开对秦以霜的禁锢,去看果盘里面的瓜子,他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啧,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眼睛里有光。”秦以霜坐起来,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肘,指了指眼睛,“那天,你看起来很悲伤,你眼里没有光。”
    “……”林夙沉默不语,捡起桌面上的瓜子吧唧吧唧地磕起来,逃避是克服现状最好的办法。
    “可以好好聊聊吗?我在家的时候想了很久,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太多的沟通,就像你,什么也不会去跟我说,但是我又不太聪明,想不到很多东西。”
    秦以霜舒着气,也给林夙一个缓冲的机会,经过他的观察,当对方突然开始做毫无意义的机械动作时,差不多就说明了对方也处于一个难堪逃避的状态。
    知道不止他一个人尴尬,秦以霜自然多了。
    “你先把地打扫一下。”秦以霜声线平稳地说道,他必须要占主导地位,要不然人该跑了。
    林夙看着他,明明是个刚满十九的小孩,却极力想要做出成熟稳重的模样,又傻又滑稽。
    林夙把地扫了,再把地面上的污渍拖干净,坐到了离秦以霜最远的地方,他已经后悔了,后悔说出那句带有邀请意味的戏谑话语,现在就跟引狼入室一样。
    秦以霜往他在的方向挪,林夙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沙发边缘弹了一下,却没有移动身体。
    “你没想过我吗?老实说,现在是互相坦诚的阶段。”短暂的沉默过后,秦以霜优先开口。
    天气预报播完了,剩下的是并不怎么悦耳的轻快音乐,很长很长的感谢名单列了出来,主持人说着“明天准时见”。
    封闭的空间里除了尴尬,只剩下继续生产尴尬的空气。
    感到秦以霜靠近的林夙有点恍恍惚惚,他话没有经过脑子就从嘴巴里说了出来:“想行了吧,想你想到手起茧。”
    已经预测了他各种话且想好对策,可想破脑袋就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耍流氓的话而愣住的秦以霜:“?”
    意识到自己口嗨了什么的林夙:“……”
    “你他妈的刚才还敢说我是性骚扰的变态?!”秦以霜气得跳起来去揪住他耳朵,“你看看你说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明明是很严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