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奶奶,”小家伙极是自然地走了过去,一副混熟了的模样,“唱什么?”
    “《我是一个兵》,来,奶奶给你起调,”钟同志开口唱道,“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唱!”
    “……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随着小瑜儿稚嫩的嗓音响起,四周吊嗓的姑娘、媳妇都围了过来。
    “小家伙不会又是四点半起来的吧?”
    “看帽子上的晨露,肯定是。”
    “你是小瑜儿的妈妈?”有小姑娘凑近苏梅,好奇道,“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比较爱睡懒觉。”苏梅笑道。
    几位同志都善意地笑了。
    “娘,”小黑蛋带着赵瑾等人一头汗地跑过来,叫道,“爸爸要带我们去路口的国营饭店吃早餐,你跟小瑜儿来吗?”
    “这也是你家孩子?”
    “他溜冰老厉害了?”
    “会唱歌吗?”
    ……
    几个孩子天天一早起来晨训,在大院都快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了,一众女同志没少听公婆、丈夫、爸妈在家夸赞,遂一个个好奇地问了起来。
    “嗯,”苏梅笑道,“他比较皮,爱好广,打鼓、吹锁呐、唱歌什么都会一点。”
    “啊,你家这个孩子还会唱歌打鼓呀,”钟同志领着唱完两节的小瑜儿过来,惊喜道,“快叫来唱两嗓听听,这帮孩子要是能组一支合唱团就好了。”
    “我们在舞台上有跟大家唱过,”小瑜儿说完,怕大家不信,看向苏梅道,“妈妈,是吧?”
    “嗯,”苏梅笑道,“我们军区前两个月从大城市里新调来了批军医,为了欢迎他们,医院办了场迎新晚会,几个孩子在他们阿姨的带领下,合唱了首《我的祖国》。”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快请小朋友过来,唱一遍我们听听。”
    苏梅抬腕看了看表,6:45,时间还早,便冲小黑蛋几人招了招手,“念辉、小瑾,你们过来一下。”
    “娘。”小黑蛋先一步跑到了苏梅跟前。
    苏梅掏出帕子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道,“奶奶、阿姨、姐姐们想听听你们四兄弟的合唱,亮一嗓子不?”
    “行啊!”小黑蛋本就是个表现欲旺盛的孩子,一听就应了,“奶奶、阿姨、姐姐,要不,你们先等一下,我和哥哥回家拿乐器过来拌个奏。”
    钟同志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小黑蛋欢呼一声,扯着赵瑾、林念营就跑回了家。片刻,三人穿着溜冰鞋抱着各自的乐器就来了。
    “妈,”四兄弟从高到低站好,赵瑾看着苏梅笑道,“你来唱邹阿姨那段吧?”
    苏梅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在花坛边折了根枯草茎,充当指挥棒,带着孩子们唱了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
    季司令、赵儒生,还有孙小狼的爷爷孙钢铁等人,训练结束,溜达着往回走,远远就听到手风琴伴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在小花园这边响起。
    “这谁家的孩子?唱得不错!”孙钢铁点评道。
    赵儒生支着耳朵听了一段,“像是我家老三的几个孩子。”
    季司令脑中立马浮现出了小黑蛋那拆枪装枪的神气模样,“走,看看去。”
    “我昨天去医院看望老吕,”孙钢铁边走,边跟赵儒生道,“听他说,你对二儿子偏心得很啊!”
    赵儒生一怔,“没有啊,三个儿子我向来是一碗水端平,家产都是平均分的。”
    “这还不叫偏心?”孙钢铁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家赵倬作为兄长,一边要照顾弟弟,一边留在你们身边尽孝,他不该多分些吗?”
    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他怎么分家,是他的事,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跟他指手划脚。再说,老大媳妇那么有钱,多点少点咋了,小俩口自己都没说啥。
    赵儒生越想越是不悦,皱头一拧:“你这是封建思想……”
    孙钢铁懵逼了一瞬,随之气得跳脚道:“赵儒生,你丫的会不会说话,上来就给老子扣个大帽子,什么封想思想?这是人情,人情你懂不懂?丫的找削是吧!”
    说着捋了捋袖子,季司令的警卫员见此,忙从后面将他揽腰抱住了。这位可是个爆脾气,时常一言不合就跟人干,否则以他的功勋,哪会两降三升!
    “孙钢铁,你牛什么牛啊,自家一团糟呢,还来管我家的事,你自个儿犯贱,还不让我说了。”
    “丫的,有种你再骂老子一句……”
    “老子当然有种了……”
    赵恪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娘几个,寻声找来,远远地就听他爸跟他现在的新上司,跳着脚对骂呢。
    捏了捏眉心,赵恪轻叹了声:“孙军长,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啊?”
    别看二人才相处了几天,赵恪已经帮他收拾两次干架留下的烂摊子了。
    可怎么办,特殊部队组建,就需要这么一位敢冲敢闯,天塌下来也敢帮战士们顶起来的老将。
    “嘿嘿……赵团长,”孙钢铁拍拍警卫员揽在腰上的胳膊,待警卫员松开后,凑近赵恪身边,一指赵儒生,告状道,“这回可不怨我,是这小子,上来就给我按了个封建思想的大帽子……”
    “咳!”赵恪以手抵唇,轻咳了声,不得不提醒他道,“这是我爹。”
    “我知道是你爹啊,”孙钢铁道,“所以才看不惯他那偏心眼的小样,替你说了两句好话,结果,那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