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被划破的手指送到自己嘴里,小声道:“好疼……”
    时景歌只好拿了药箱来给他处理伤口。
    先用碘酒消毒,再绑上纱布。
    名叫“生”的少年瑟缩了一下,期期艾艾道:“能不能……轻一点?”
    时景歌斜瞅他一眼,“不能。”
    少年缩了缩脖子,小声应道:“哦。”
    虽然时景歌嘴上说得凶,但实际上却没用什么力气,很是小心,这让少年忍不住偷偷看他。
    被时景歌发现,就会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着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时景歌轻哼一声,也没有和他计较。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十分满足。
    ——他的珍宝,是一个那么温柔的人呢。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叫什么?”
    时景歌给他上好药,“时景歌。”
    “时景歌,时景歌,”少年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小歌。”
    时景歌冷淡道:“不要叫我小歌。”
    少年却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道:“小歌……小歌我想起来了!”
    时景歌受他的激动所感染,也不计较“小歌”这两个字了,问道:“什么?”
    “我叫闻旭生——闻旭生——!”闻旭生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格外振奋地喊道,“我想起我的名字了!”
    “我姓闻!听闻的闻!旭日东升的意思!”
    “但是后来改成了生命的生。”
    “据说是我父亲给我上户口的时候,认错了字,就成了生命的生了。”
    那语气,那动作,激动得不得了,就像想起了什么大事一样。
    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并将这个故事变成“真”的,对于恶鬼来说,并不难。
    时景歌也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自然而然地下移,落到闻旭生抓着他胳膊的手上。
    闻旭生也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然后飞快收回自己的手,面红耳赤地看着时景歌。
    与此同时,闻旭生的肚子响了起来。
    一时间,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闻旭生垂下了头。
    “饿了?”时景歌挑眉问道。
    闻旭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去厨房自己做饭,还指望着我给你做吗?”时景歌眯起眼睛反问道。
    顿了顿,时景歌颇为随意地问道:“会做饭吧?”
    就当没有听出时景歌试探的意思,闻旭生犹豫道:“……应该会的吧。”
    时景歌指着房门,“出门右转,你能看到厨房。”
    闻旭生乖乖点头,一出卧室门,就看到了客厅中心的方桌上,摆着一束玫瑰。
    那束玫瑰,闻旭生再熟悉不过了。
    他曾附身在这束玫瑰身上,将之献给他的珍宝。
    他在卧室没有看到这束玫瑰,还以为……
    ……原来,时景歌还留着这束玫瑰。
    “你在看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闻旭生指了指那束玫瑰,小声道:“真好看。”
    时景歌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今天喝粥吧。”
    “好。”闻旭生点头道。
    不过很快,闻旭生从厨房探出头来,“那个,米好像……招虫了……”
    时景歌进厨房一看,大米还真的招虫了。
    “点外卖吧。”沉默了好一会儿,时景歌妥协了。
    闻旭生乖乖点头,坐在了时景歌身边,然后伸出手指,小心地揪住时景歌的衣角。
    时景歌扭头看了他一眼,闻旭生有些局促,最终,时景歌没说话。
    闻旭生这才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往上抓了抓,见时景歌没反应,这才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时景歌的嘴角一抽。
    他觉得自己捡回了一个黏人的小兽。
    也就亏了颜值高,这才不招人烦。
    时景歌幽幽叹气,又看了闻旭生两眼。
    ……真的好看。
    很快,门铃响了起来。
    时景歌本以为是外卖,结果打开门,才发现是两个年轻人。
    “时先生,”个子较高的那个年轻人先开了口,“你好,我叫宁文越。”
    另一个年轻人也道:“你好,我叫董海元。”
    “我们是贺先生派来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时景歌点了点头,“我是时景歌。”
    几个人握了手,算是认识了,宁文越和董海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时景歌身后那个“小尾巴”身上。
    平心而论,那个少年长得是真好看,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好看。
    但是宁文越和董海元的警惕心,却“唰唰唰”地往上涨。
    越好看,越容易出问题啊!
    时景歌将闻旭生从自己身后拉了出来,“闻旭生。”
    闻旭生垂着头不说话,只几个手指搅在一起,一股怒火,自心底悄然而生。
    他才和小歌单独相处了多久,就有人来搅局?
    可真是……太惹人厌了。
    宁文越和董海元注视着闻旭生,很快,他们就看到闻旭生手指上那些纱布。
    “这是……?”宁文越小声问道。
    “刚刚他把水杯弄倒了,玻璃杯碎了,他倒在碎片上,把手给划破了,”顿了顿,时景歌强调道,“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