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事,叶凝远听妹妹说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叶凝瑶的婚事没有强烈反对的原因。
    一个对家人温柔以待的男人,他的为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的身份实在不般配,婚姻不是儿戏,光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不会长久,至于傅十冬到底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还有待观察。
    “我妹从小没吃过苦,她这次的任性家里暂时还不知道,如果我母亲知道,估计明天就会杀上来把人带走。”
    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以他妈的性格真能做得出来。
    “要不我给亲家母写封信好好解释一下?”庄秀芝小学毕业多年,有些生僻字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不过写封信应该还是可以的。
    京市那么远,她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个。
    “军人叔叔,我小叔真的是好人,你千万不要带我小婶走!”傅媛很聪明,大人说的话她都能听得懂,想到小婶有可能离开这个家,她眼里急出了泪花。
    这一大一小都巴巴地看着自己,叶凝远就算再冷硬的心也架不住这番攻势,他尽量维持着柔和的态度不想吓到他们。
    晚饭是两菜一汤,再加上一锅雪白宣软的馒头。
    几个人落座之后,叶凝瑶拿起一个馒头犹如献宝似的递给叶凝远,“你尝尝,这是我男人做的。”
    在京市,叶凝远也算是尝过不少美食,他接过馒头随意咬了一口,柔软香甜的口感让他微微一怔。
    随即忍不住吃上一口,这和国营饭店卖的馒头完全不一样!
    “这馒头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
    “保密,我不告诉你。”叶凝瑶笑吟吟地故作神秘,灵动清澈的眸子里透着一抹狡黠。
    她男人在馒头里面掺了蜂蜜,口感当然好!
    看来还在气自己之前欺负了傅十冬?叶凝远舔了下嘴唇欲言又止,这次他深刻意识到他妹妹的确是变了。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叶凝瑶一边揪着馒头一边问他,坦坦荡荡的样子让叶凝远有些拿不准这丫头是在赶自己走还是单纯的询问。
    “部队准我一个月假,我打算在这里住段时间。”
    其实部队只给了他一个星期的假,为了不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他决定不说实话。
    “一个月?”叶凝瑶抬起眼惊讶出声。
    这人也太闲了吧?部队不是应该很忙吗?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吃了人家不少好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出声赶人。
    “对啊,今后我和傅十冬住一个屋就行,不用再帮我另安排地方。”
    他的话成功引起傅十冬的注意,男人放下手里的筷子很不赞同,“家里还有一间空屋子,吃完饭我去把它收拾出来。”
    “那样多麻烦,在部队集训时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我都能够适应良好。”
    “不麻烦,我这人睡觉磨牙、打呼噜声音太大,你来者是客不能受委屈。”
    叶凝瑶在一旁听得很茫然,他什么时候磨牙打呼噜?她怎么不知道?
    一顿饭吃下来,桌上的几个人心思各异。
    叶凝远跟着傅十冬走向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小屋,准备和他来个秉烛夜谈。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制单人床,其它空间只够放一把凳子。
    望向四周墙面上的黄土,叶凝远冷着脸语气淡淡地问:“瑶瑶从小没吃过苦,你觉得自己能给她幸福吗?”
    傅十冬收拾被褥的手一顿,直起身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我可以。”
    “说得真轻巧,将来你用什么养活她?养活将来的孩子?如果没猜错,你可能连初中都没读过吧?以后你们会有共同语言吗?”
    叶凝远的话字字珠玑敲打在傅十冬的心上,他神色一凛,停顿几秒后说道:“我会努力的。”
    这天夜里,叶凝瑶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都不见男人回来,最后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她习惯性地往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平整的枕头和被褥说明那男人一宿没回来。
    竟然敢夜不归宿?他胆子挺大!
    快速收拾利落走出屋,叶凝瑶看见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正和叶凝远坐在桃花树下,不知道在用铅笔写着什么。
    见妹妹过来了,叶凝远快速把纸张收进挎兜,随即神色自然地扬起嘴角,“看来下乡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你这爱睡懒觉的臭毛病改了不少。”
    “我一直都这样,怕是你之前对我有什么误解吧?”叶凝瑶盯着他的挎兜,很想知道这两个人背着她是不是做了什么约定?
    她在傅十冬的旁边坐下来,然后侧过头用旁人听不清的声音小声质问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和你哥打了一夜的花牌。”刚说完,他打了一个哈欠,神情有些倦怠。
    “打牌?耍钱那种?”如果这男人敢说是,一个月内她绝对不会再让他进屋睡。
    到时候去跟叶凝远打牌打个够!
    “当然不是,我全部家当都在你那里,怎么可能和他耍钱?”
    这么说好像也对?叶凝瑶暂时忽略心底的疑问,把他们领去傅家大嫂那边做早饭。
    傅家院子的屋顶上冒着缕缕青烟,傅媛搬着小板凳坐在烟台前,样子非常乖巧。
    “大嫂呢?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叶凝瑶走过去帮忙添柴火,一大清早没有见到庄秀芝,反倒有些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