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村里,她拿出今天在县里买的槽子糕去了傅家。
    自己的伙食费傅十冬只象征性地收取一点点钱,她只能用其他方式再把钱补回去。
    “你叔呢?”此时都快到了做饭时间,叶凝瑶东张西望半天也没看见人,只能出声问傅媛。
    “我叔他在自己那屋没过来。”傅媛瞅了瞅家里的冷锅冷灶,苦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先和嫂子还有傅年吃些槽子糕。”说着,叶凝瑶把手中的纸包裹递给她,“我去看看你叔怎么回事?”
    “谢谢叶姐姐。”傅媛怀里抱着点心,原本皱在一起的小脸儿立刻舒展开来。
    叶凝瑶被这副人小鬼大的样子逗笑了,她嘴边噙着笑揉了揉傅媛那柔软的发旋去了隔壁的院子。
    冬至过后,天气渐渐变得昼长夜短,五点钟的太阳仍然亮晃晃的。
    叶凝瑶敲了敲破旧的木门,隔了三四分钟后男人才慢悠悠地出来开门。
    “你在家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叶凝瑶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弱,同时,空气中还隐隐透着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
    “没有。”傅十冬的睫毛轻颤一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可惜,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更加肯定了叶凝瑶的猜测。
    她上前一步靠近男人,并顺着血腥的味道把目光停留在他的上臂。
    “胳膊怎么了?我看看。”
    “……”傅十冬忍不住向后倾过身子,和她拉开一定距离。
    “我没事。”
    叶凝瑶不顾他的躲避,直接上手撸开男人右手臂的衣袖,紧接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于人前。
    “这样还叫没事吗?”
    伤口虽然不算太深,但长度却有一掌长,“怎么不包扎起来?”
    “只是小伤而已,明天就能结痂。”手臂被她握在手中,温热的触感就像冬日的暖炉一点点沁入灵魂深处。傅十冬不自觉地紧绷身体,贪恋着那抹温度。
    “跟我过来。”叶凝瑶板着个小脸儿拉着他,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去哪儿?”淡淡的幽香在鼻端萦绕,他在恍惚间回过神来,人已出了自家小院。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
    在这个男女大防的年代,傅十冬很少来她的院子,更不用说是进入她最私密的屋子里。
    待他被女人摁坐在炕沿边,耳根子已是通红一片,那紧绷的神经在她握向自己到现在就没松弛过。
    叶凝瑶从炕箱里拿出纱布和碘伏,神色自然地坐到他旁边用棉球沾着药水,探过身子帮他处理伤口。
    两人的距离不足十厘米,傅十冬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厉害,他紧抿薄唇才没让口中的粗喘溢出来。
    “你的心跳好快啊~”这么好的机会,叶凝瑶哪会轻易放过他,借着处理伤口,她用手指轻轻怼了怼他结实的肌理,抬眼望向他的眸子里透着清澈无辜,仿佛那只作乱的手不是她的。
    身体里的火燃得炽烈,强忍到涂抹完碘伏,傅十冬忙抢过她手里的纱布慌乱地往手臂上缠,“我自己弄吧。”
    “好啊。”叶凝瑶不会缠纱布,她坐在一旁看着他利落地往手臂上缠绕两圈,一看以前就是经常受伤的主儿。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
    话语软糯轻柔,傅十冬抬起头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说:“没什么,去城里干活不小心刮到的。”
    在村子里,人人都知道傅十冬很少干农活,就是个不务正业天天去城里喝酒玩牌的二流子,这是他给自己立的人设。
    叶凝瑶没想到他会主动坦白自己的秘密,于是假装惊讶出声,“原来你每次去县里都不是去喝酒?”
    “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喜欢的人,他的心中有一丝窃喜。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叶凝瑶喜滋滋地望向他,语气又软糯了几分,“你经常去县里吗?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你说。”
    怕隔墙有耳,叶凝瑶往他身前凑了凑,附其耳旁低语,“我明天要去趟县里收一批粮食,你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想把它们卖掉。”
    幽幽的淡香喷洒在他的脸颊上,傅十冬忍住想要把人拥进怀里的冲动,滚动喉结,“嗯,好。”
    “你不问问别的?”叶凝瑶眨眨眼,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问什么?”每晚如捣蒜般的动静让他已猜出个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主动说,他不会随便问。
    “没什么。”见他一点都不好奇,她负气地拿回他手里的纱布,“噌”得站起身把它们重新放回炕箱中。
    傅十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叶凝瑶带着傅十冬和莫小青坐上牛车去了县里。
    为了避嫌,一路上傅十冬只跟在他们后面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莫小青见他不说话,便偷偷怼了怼叶凝瑶的胳膊,小声嘀咕道:“他跟来是帮忙抬粮食的吗?你俩现在啥关系啊?”
    什么关系?想到这个问题,叶凝瑶回过头瞅了一眼傅十冬不禁有些气馁,她无精打采地回了句,“邻居关系。”
    这样的答案还真是毫无进展……
    莫小青撇撇嘴有些愤愤不平,“他是不是眼睛瞎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天天在身边晃悠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