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酒还未上,他先给凌灼倒了杯柠檬水。
    凌灼好奇问道:“你真的在这个地方过了三年?放假会去欧洲别的地方玩吗?”
    陆迟歇:“偶尔去,有时候跟着协会去参加比赛。”
    凌灼哑然,他以为陆迟歇在国外即便不像徐遇森说的那样夸张,那也应该是出门直升机,住豪华别墅、高级酒店,休假的时候全欧洲各地飞,过着最奢侈享受的生活,但现在亲眼所见的这些,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人跟之前一掷千金给他搞生日应援,出手就送几百万生日礼物、买几十万专辑的陆迟歇,真的是同一个人?
    陆迟歇抬眼:“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凌灼伸出手,犹豫碰了一下他的脸:“你真是陆老师啊?”
    陆迟歇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凌灼收回手:“……搞不懂你。”
    陆迟歇点的菜很快陆续送上,果然他以前常来这间餐厅不是没道理的,这些食物一看就叫人食指大动,凌灼这才觉得饿了,拿起刀叉刚要开动,陆迟歇提醒他:“先喝口这个酒,开胃的,你试试。”
    凌灼看一眼杯子里冰绿色的酒水,端起尝了口,这个味道并不陌生:“你之前给我调的,也是这个酒吗?”
    陆迟歇:“嗯,跟老板学的,不过应该没他调的味道好。”
    凌灼又抿了口酒到嘴里,回味了一下,说:“你调的更好喝。”
    陆迟歇嘴角噙上笑:“真的?”
    凌灼:“真的,我就觉得你调的更好喝。”
    他说完大约有点不好意思,垂了眼继续喝酒,再放下杯子,重新拿起刀叉:“吃东西了。”
    陆迟歇始终看着他笑:“嗯。”
    吃饱喝足,他们晒着冬日午后温暖阳光,去往另座山头的马场。
    这座城市不大,但马术协会颇有名气,几乎占了半座山,训练场地规划得十分整齐专业。这里的马比陆迟歇自己马场里的还多不少,矫健身姿奔行在山道上,叫凌灼大开眼界。
    看了许久,凌灼眯着眼脑子里似乎浮现起一副画面,十七八岁的陆迟歇驰骋在这里的蓝天白云下,脚下是起伏山丘,身后是一望无际碧蓝的海,他是其中最恣意潇洒的那一个。
    难怪他会喜欢这里。
    “既然喜欢玩这个,怎么不做专业选手?”凌灼问。
    陆迟歇:“兴趣是兴趣,变成职业就没意思了。”
    凌灼:“原来你对演戏其实没兴趣啊?”
    陆迟歇好笑说:“也还行吧,也挺有意思,不过说不定哪天做烦了就转行了。”
    凌灼:“转行做什么?”
    陆迟歇:“给你做助理要不要?”
    凌灼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逗了:“你真无聊,干嘛想着抢小杨的饭碗。”
    陆迟歇笑笑不再说,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山上走。
    凌灼又问他:“不进去跟其他人打招呼吗?你应该认识这里不少人吧?”
    陆迟歇:“不去了,去了他们又要说服我去参加职业比赛了。”
    走到山顶,离开马场范围,是一座公园。
    今天天气好,公园里散步游玩的人还不少,凌灼兴致勃勃地四处看,陆迟歇忽然问他:“凌灼,想不想玩点极限运动?”
    凌灼:“什么?”
    陆迟歇:“蹦极。”
    凌灼确实没玩过这个,他没有恐高的毛病,但真正站到蹦极台上时,也还是腿软。
    “一定要玩这个吗?”凌灼犹豫想打退堂鼓。
    陆迟歇看着他:“害怕?”
    他诚实点头。
    陆迟歇:“不用怕,我带着你一起。”
    他们选择了双人项目,跳下去前陆迟歇提醒凌灼:“怕就抱住我。”
    凌灼听话抱紧了他的腰。
    后面的过程他事后几乎就想不起来了,大约是脑子有些缺氧,心口也有些疼,但抱着他的人让他足够安心,所以并无恐惧。
    唯有耳边呼啸的风,提醒他刚才或许有一秒无限接近过死亡。
    走下蹦极台时,凌灼不经意地想起从前看过的一句电影台词:“如果想让他爱上你,就和他去蹦极。”
    他听到自己仍未平复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强烈,鼻尖始终萦绕着怀抱他的人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海水的潮湿和山风的黏腻,是陆迟歇的,只属于他的味道。
    我爱他。
    脑子里不期然地蹦出这三个字,然后便像扎了根,再挥之不去。
    陆迟歇慢一步下来,见凌灼站在路边发呆,伸手捏了一下他脸:“想什么?”
    凌灼陡然回神,看向面前人。
    对上他的眼神,陆迟歇扬了扬眉,像是察觉出凌灼的不对劲。
    凌灼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抱住他。
    他的动作过大,陆迟歇被撞得后退一步,略微意外,然后又笑了:“爱上我了?”
    同样的调侃他之前说过很多次,但是这回凌灼没有立刻反驳,慢慢把他抱得更紧,再轻“嗯”了一声。
    陆迟歇沉下声音:“真的?”
    凌灼:“……别问了。”
    下山的时候凌灼大约还有些不好意思,没再理陆迟歇。陆迟歇忍着笑,看他走累了,叫了车直接回去。
    夜幕降临,他们在家中的小阳台上吃晚餐,看山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