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打温如归,如今她去找他,以那个孩子那样温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会不理自己。
    程秀云的心好像泡在苦水里面,满心的后悔。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而且在二十几年后因为自己不幸才来后悔,这点后悔显得微不足道,且让人十分作呕。
    她最终回到那个租的家里面,谁知刚走进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起初有点奇怪,随即以为大家是看到她的发型,看到她苍老的脸而在取笑自己,于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黑着脸推开门,谁知屋里传来一阵阵暧昧又熟悉的喘气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这种声音她一点也不陌生。
    只是屋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
    程秀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一个“咯噔”,急匆匆朝房间走过去。
    房门没有反锁,她一推就推开了。
    里面的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像两条互相缠绕的蛇。
    一股气血涌上头脑,程秀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她扶住门,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子,目眦欲裂瞪着床上一对狗男女骂道:“史修能,你个畜生!”
    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带其他女人回来家里,在他们的床上干这种事情,他简直欺人太甚了!
    李娟娟似乎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推开史修能,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能哥,你老婆回来了,她会不会打我?”
    史修能从她身上抽离开来,大摇大摆站起来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
    程秀云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活生生气死:“你们一对狗男女,我打死你们!”
    虽然她对史修能早没有年轻那会儿的爱意,可他们还是夫妻,他当着另外一个女人的面这样说,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程秀云骂着扑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史修能,而且她也没打算和史修能离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扑过去。
    李娟娟吓得大声尖叫:“能哥,救我!”
    李娟娟躲在史修能后面,史修能抓住程秀云的手臂,把她往旁边用力一甩。
    程秀云的头撞在衣柜上,痛得五官抽搐,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黏糊。
    她、她这是流血了?!
    程秀云又气又震惊又难受,抬头瞪着史修能:“姓史的,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持家照顾老人,你就是这样来对待我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史修能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斜斜撇着:“什么良心不良心,当年你不是这样给温元新戴绿帽的吗?你现在有什么好震惊的?”
    这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程秀云的心脏。
    何其讽刺,何其搞笑。
    当年她给温元新戴绿帽,如今史修能和其他女人用同样的方法让她痛不欲生。
    难道这就是报应?
    程秀云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李娟娟穿戴好衣服,当着程秀云的面,踮起脚尖在史修能臃肿的脸上亲一口,娇滴滴地笑着:“能哥,我先回去了。”
    史修能在她波涛汹涌的地方摸了一把:“去吧小妖精,回头我再去找你,你就别过来了。”
    李娟娟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表面娇滴滴地应好,然后扭着水蛇腰转身走了。
    程秀云好像被雷劈中一般,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又好像没在看他们。
    史修能看了她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闹,看在小蕊的份上,我不会跟你离婚,但你要是天天这样闹,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程秀云抬头,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看着他,没有吭声。
    史修能才懒得理会她此时是什么心情:“俊军今天过来找我,他前阵子就和他朋友过来京市,如今他们正在做生意,他邀请我一起加入他们的团队。”
    “他们做的生意一本万利,比卖衣服赚的还要多,而且不需要什么成本,我已经答应他了,你要是乖乖不要闹,也不要管我的事情,回头赚了钱我会带回来给你,你要是想闹,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程秀云心中感到一阵无力感,愤怒被压下去,她怔怔看着史修能:“你们做什么生意?这年头做什么生意是不需要成本、又能一本万利的?”
    史修能嘴角翘起来:“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饿了,还不起来给我弄吃的?”
    程秀云想哭,想扑上去抓烂他的脸,跟他同归于尽。
    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扶着衣柜站起来,随便包扎了一下后脑勺的伤口,然后去外面做饭了。
    院子里的人还以为他们这次肯定又要大打出手,没想到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居然没打起来。
    有些人不由觉得程秀云太没用了。
    平时吵架连菜刀都拿出来了,这次史修能把其他女人带回家,她居然不敢闹。
    真是匪夷所思。
    **
    李娟娟从史家出来后,便去邮电局打了个电话给佟雪绿。
    佟雪绿直到天黑下来,才出来和她见面。
    此时李娟娟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她一双媚眼看着佟雪绿:“我去了深市,你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
    佟雪绿点头:“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