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姑娘的忠诚度自然是无可挑剔,而且她为人细致用心,做起工作来滴水不漏,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要秘书人选。
    更何况人家张姑娘自从来到通州以后,非但把自己过去江南丝王大小姐的身份抛到了一边,变成了政府部门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她老爹在扬州运来奇石花木,给她在通州修筑的沧浪园,也被张姑娘捐献给了统帅部。
    所以这一次武毅文在着手给沈墨寻找机要秘书的时候,一看见张姑娘也是报名者的其中之一,那其他的人选自然就不必再考虑了……要说忠诚性,谁能比得上这位张姑娘?
    说实话,有这样一个美女做秘书,也着实是赏心悦目。
    沈墨看见张姑娘送来了密报之后,帮他换过了杯里的茶水,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姑娘后背的线条婀娜多姿,简直堪称完美。
    想到这里的时候,沈墨也叹了口气,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密报上面。
    一晃离开家三四个月,沈墨在山东那里接连打败了几个和尚,自己也做了好一阵子和尚。
    如今他虽然回到了通州,但是夫人和孩子们还都在蜀中,也没法团聚。沈墨也很想念这一小老小。同时,现在他也忍得快成了一名“忍者”了。
    在这之后,当沈墨打开了手中的密报。随即就看见那上面满是龙玉决那一手抄写经文,练出来的挺拔端正笔体。
    在沈墨的注视下,此时在临安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开始徐徐展现在他眼前……
    ……
    一大早,商玉陵就来到了余杭县绿竹巷,在这里巷子口的一家酒肆坐了下来。
    今天的商玉陵是一身文人士子的打扮,身上穿着一身半新不新的青布直缀,脚下踩着一双半旧不旧的三道梁布鞋,腰间丝绦上挂着一枚看不出年代的玉佩,一把白纸扇子上面涂抹着徐熙的牡丹,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见商玉陵在酒肆临街的布棚里坐下,打开了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要了一碟独脚蟹和一碟炸响铃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叶包。
    荷叶里是七八片切好的醪糟酿鸭胗,就见他叫伙计打来了半角玉贡春酒。津津有味儿的就开始喝。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满脑袋生着癞痢的半大老头。他一见这位客官身上的打扮和架势,就知道这是一个家境不十分宽裕,却是十分讲究享受的读书人。看这位客官拉开的架势,这一趟酒且得照着一个时辰喝了。
    在这个时间里,酒铺四下坐着吃酒的,全是街头巷尾的邻居。商玉陵把鸭胗咬得脆响,一口口小酒儿抿得有滋有味儿,一边喝一边听着这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他今天之所以亲自到此,还打扮成了这幅模样。就是因为这绿竹巷就是那位户部员外郎,单启东的家。
    之前这个单启东在买卖情报的时候,显出他极为精明的性格。而且这个人的眼光见识也很独到。所以这一次商玉陵索性亲自出手,过来看一看这个单启东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经过之前在外围的调查,商玉陵已经知道单启东这个人除了在外面的风评很好,素有方正之名以外。他基本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他的家的家境一般,说不上有多穷,也没见他比同级官员有更多的钱。在这绿竹巷的家中,他的家是一处两进深的小院子。
    第1800章:夤夜高卧有人愁、一世声名、片纸成就
    他的家里奉养着老母和妻子,还有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俩男孩。
    基本上,你要是打开一百本小京官的履历,差不多有九十五本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特别扎眼的地方。
    ……
    而这时的商玉陵仔细听着旁边酒客的闲聊,自然不可能这么巧,让他们正好说到单启东的家。
    商玉陵听见他们小声的念叨的内容,说得倒是这间酒肆的老板刚刚换了人。
    那个中年癞痢头,是十来天前新盘下来的这个买卖。在这之前那位老板娘青春年少,风情可人,在这绿竹巷里素有“美酒西施”之称,也曾经引来了不少浮浪子弟一边喝酒一边看美人。
    不过现在美人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满脑袋坑坑洼洼的半大老头,如今这间酒肆的生意自然是逊色了不少。
    就连商玉陵身边的几个人都在那里小声的嘀咕,换了老板之后,日常过来喝酒都没了滋味儿。
    听到这里的时候,商玉陵见店里的酒客寥寥无几,生意也不怎么忙。于是他又要了一次酒,顺便把那个癞痢老板请在桌子对面坐下,向他问起了那位漂亮老板娘的情况。
    估计像他这样过来打听前任东家的人着实是不少了,所以这个癞痢头也丝毫不以为意,就见他笑着向商玉陵说道:
    “小人盘过生意来的时候,那位卖酒娘子说因为精力不济,难以照应酒肆的生意,所以不打算做了,才把铺子盘给了我。”
    “听说那位娘子是绍兴人氏,在这临安无亲无故。盘了酒肆之后,她收了我的钱也就不知哪儿去了。”
    “唉!”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这位癞痢头老板慨然长叹了一声:
    “可能小人真不是这块料,这生意盘到我手里之后却是罐儿里养王八——越养越抽抽,眼看着酒都酸了也没人喝!”
    听到这个老板说的有趣,商玉陵也是笑了笑。在这之后他慢慢把残酒喝到了日头西斜时分。这才带着几分醉意,一摇三晃的离开了这间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