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空气中残留的气息他可以判断,对方还是个实力不弱的妖物。
    难怪之前接了任务的那些筑基期修士都只能铩羽而归。
    “那我们要在山上等到晚上子时吗?”云君眉追问。
    晏归荼微微颔首。
    白天的阳气太盛,妖怪的气息已经在空气中消散得只剩下一点点残留了。想要找到那妖物的老巢,只能等到晚上。
    “那李园已经失踪了半年,若他还活着,会在哪里?”凌江羽看着远处起伏如少女眉黛的远山,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问道。
    此话一出,云君眉忽然觉得一阵寒意攫上心头。
    仿佛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此刻正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
    “师父师兄师弟你们饿了吧?”云君眉哐地一声把背上的大锅卸下来,笑得格外温柔无害,“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晏归荼:“......”
    司华年:“......”
    凌江羽:“......”
    就,很害怕。
    不过云君眉想要做饭的想法最后还是败给了凌江羽自己炼制的辟谷丹。
    最重要的是,凌江羽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炼制出来的辟谷丹,不但吃一粒可以三日不吃饭,更重要的是这丹药还带着甜甜的花香味道,服用下去后,整个人都会散发出一股类似于花香的清香味。
    女孩子对于这样的辟谷丹简直毫无抵抗力。
    晏归荼也背地里偷偷地给凌江羽点了个赞。
    锦里村的后山其实是一片延绵不断的山脉,后山也只是这片山脉的一座山峰而已。
    师徒三人逛完这片山脉以后,天色就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然而除了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淡淡妖气,四人一无所获。
    日落月升,凉涔涔的夜风拂过山坡,带来了空气中淡淡的青草香味。
    晏归荼一仰头就看到了漫天晶亮如破碎的冰块的繁星缀在宛如黑色丝绸的夜幕上。
    “师尊,你来这边躺着歇息歇息。”凌江羽在旁边忙活了半天,这才邀功似地跑过来把晏归荼叫过去。
    晏归荼放眼一看,这孩子居然就地取材给他铺了张床。最下面用厚重平整的石板铺上,上面是一层柔软的树枝,再上面是细细的干草,干草上面还细心地铺了一层兽皮。
    自家崽崽简直太懂事了。
    晏归荼感动得差点儿当场落泪。
    谁说反派不能教好?他家的小三儿简直是修界最好的弟子好么?
    只是不等晏归荼去试试那张看上去就很柔软舒服的大床,树林里突然狂风大作,一阵浓烈的腥味向几人扑面袭来。
    第35章
    晏归荼几乎是在瞬间起身将三名弟子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在草丛中突兀向自己袭来的怪物。
    那是一头非人非兽的怪物,头上长着两对狰狞的犄角,嘴里的獠牙起码有一尺来长,浑身披着绿色的皮肤,约莫有两人那么高,看上去格外恐怖。
    “这是什么怪物?”云君眉表情兴奋地想要扑过去看看清楚,却被晏归荼伸手拦了下来。
    凌江羽皱着眉头打量着正在快速往这边扑过来的猛兽,总觉得这头大家伙看上去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
    晏归荼一脚把那头来势汹汹的猛兽踹翻在地。
    倒地的猛兽竟然发出了类似人类的声音,随后疯狂地扑向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云君眉。
    “危险。”晏归荼突然喊了一声。
    只是不等他话音落地,云君眉已经干脆利落地抓紧手里的七星锤就往怪兽那庞大的身体上招呼过去。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那怪兽的身体竟然像瘪掉的气囊一样不断噗嗤噗嗤地往外漏气。
    见云君眉还要再补一锤,晏归荼立刻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拉住:“这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云君眉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打得开始泄气的怪兽,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晏归荼踢了踢怪物的上半部分躯体,不冷不热地警告道:“再不出来,就没命了。”
    那刚才还在挣扎的怪兽停了片刻,一个人类的脑袋从破裂的怪兽皮肤里钻了出来。
    “是你?”司华年见到那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是你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里正的小儿子李栓。
    “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云君眉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有些狼狈的李栓。
    李栓擦了一把脸上摔在石头上摔出来的血迹,倔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的泥土。
    还没等晏归荼上前询问,远远地就听到了村民们的呼声,喊的正是李栓的名字。
    晏归荼转头,就看到山间出现了长长的火把长龙,举着火把走在最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里正。
    锦里村的村民们向来都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是今夜的村民们却罕见地没有休息,而是到处寻找到了晚上还没有回家的李栓。
    “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啊?”里正见到晏归荼几人和倒在地上的李栓,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师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凌江羽轻轻地扯了扯晏归荼的衣袖,却被后者微微摆手制止了。
    师徒四人随着村民一同下山后,晏归荼几人就被里正恭恭敬敬地请到了里正家里,而李栓却被里正让人押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