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快给我擦擦灰, 还有我头发是不是都乱了。”段夙清将脑袋凑到父亲的面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刚刚看到父亲为段承华细心擦汗的样子,他就很眼热了。
    “你这还是直接去沐浴吧。”段寒澄不知道男主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副埋汰的样子,说实话,他有点嫌弃。
    “噗!”段承华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就他这跟在地上打过滚的样子,父亲保准嫌弃。
    段夙清身体一僵,这才想起来父亲本质的属性——懒!若是他年幼瘦小的时候,还能博一下同情心,可他现在都比父亲高了,谁会怜爱一个比自己还高壮的少年呢。
    但即使如此,有志者事竟成。
    他举起了父亲的手,将下巴搁在他的手上,眼神期盼,“父亲,你都好久没有给我梳发了。”
    好吧,段寒澄认输,他就是见不得美少年和自己撒娇的样子。用清洁术将少年身上的尘埃洗净,十指在柔软的发丝之间穿梭,很快就用发带整理好了头发。
    心满意足的段夙清终于站直,“父亲,你真好。”
    “喂,我都在这站这么久了,你就看不到我吗?”戚星阑看到那名叫齐芮灵的少女对段夙清很是熟稔的时候,就感觉不是很妙。现在见这父子温情的时刻终于过去,她也赶忙开口。
    段夙清朝着少女冷淡地点了点头,“戚道友。”
    戚星阑看到这前后的区别对待,委屈到差点哭出声。不过好在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区别对待了,很快就自己调整了过来。至少段夙清对所有的女修都一视同仁,而不是只针对自己。
    接下来,段承华接连比了三场,也将这第一天的比试任务完成了。如此,一行几人就纯粹地做起了吃瓜群众。一直到晚上,宗门内都还恍若白昼一般热闹。
    至于陈自初,则是早早就离开了,毕竟不像他们这么闲。等快晚间的时候才赶来,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宗门事务繁多,有些耽搁了。段兄,我带你去给你准备的住处吧。对了,戚道友,我让师妹带你去你的住处,你先随她去吧。”
    “啊?我和段伯父不一起吗?”戚星阑不想走,完全可以给她安排一个离段伯父近点的住处嘛,那她也可以离段大哥近点。
    陈自初无奈:“戚道友,宗门这次对来客的女修和男修安排的地方都不一样,这可能没办法安排。”
    “哦,那没事了,我就问问。”戚星阑瘪嘴道,然后依依不舍地跟着宗门内的女修离开。
    陈自初:“段兄,我们也走吧,先看一下住处,晚间你再想出来随时可以。不过我到时可能没有时间,到时候还得麻烦两位师弟了。”
    人声喧闹中,陈自初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就是温润如玉君子的最好写照。看到对方脸上温和的笑意,段寒澄忽然想起,自从自己第一次和他见面,他始终是这样热情有礼。但今天看到陈自初在台上的严肃的样子,底下的一众弟子们都乖巧的不行,似乎那严肃冷淡的模样才是他的常态。
    “怎么了吗?”看到段寒澄迟迟没有动,陈自初担忧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段寒澄摇了摇头,将那些思绪甩出。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反正是迟早要走的人。
    到了住处,段夙清就警觉发现这间屋子就是上次父亲来宗门时被安排的住处。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和父亲温声交谈的陈自初,又转过视线。
    一直都是这样,其实他早就知道,陈师兄对父亲的态度不一般。毕竟在平时的陈师兄和面对父亲的陈师兄简直就是两个人,他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眼瞎了。
    他也曾怀疑过陈自初莫不是喜欢父亲,毕竟他现在做的说的,以及姿态神情,无一不让他联想到母亲曾经面对父亲的样子。
    但是他很快就否认了这种猜想,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呢。
    这时,陈自初又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盘茶点摆放在桌子上,有些期待道:“段兄,我记得这些是你爱吃的,你尝尝几年没吃,味道可有变化。”
    段寒澄一看,这些还真是他喜欢的点心。因为不喜欢吃甜,他偏好口味清淡的茶点,而这些就刚好就是。可他和陈自初也见了没几次吧,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看出了段寒澄的疑问,陈自初解释道:“上次你来门内时,当时房间里提供的茶点,你只动了其中一种,我就猜测你喜欢这种口味的,所以这次多准备了一些。”
    上次?那不就是八年前,段寒澄拿到手边的茶点忽然吃不下去了,会有人如此细致地观察朋友的喜好还一连记了这么多年吗?
    不仅记着,还特意把口味相近的点心都一并准备好,贴心地让他不得不怀疑。
    陈自初,该不会喜欢他吧?
    可就他现在的身份来说,他们的年龄相差了一百多岁。这就算了,对生命漫长的修士来说,一百多岁实在不算什么。
    但关键是,他有两个儿子啊!曾经娶过妻子,而且他只是一个不思进取的废物罢了,陈自初可是崇华门的大师兄,未来前途无量,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段寒澄想否定掉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陈自初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不过具体的他也不想深究了,之后,记得和对方保持距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