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巫见难免忧心忡忡、十分焦虑。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徐北尽的噩梦会是这样的。徐北尽没有透露过这一点
    或许他也不可能透露,太直白的话,NE会阻止他;
    而要是说的含含糊糊,估计任务者们也意识不到。
    毕竟,徐北尽的噩梦,还真的与窄楼中其他的噩梦截然不同!
    他的噩梦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恢弘的平台,在这里,他们可以去往其他的噩梦。
    任务者们都猜到了徐北尽的身份不简单,他们都在好奇这位窄楼居民在窄楼中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可是,谁能想到他连噩梦都是如此特立独行,完全违背了通常意义上,窄楼居民噩梦的规则呢?
    所以他们压根就没做好准备。
    好在NE似乎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巫见心中五味杂陈,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个改变了他的命运,并且将他的未来导向一个未知方向的噩梦这个噩梦,发生在一个体育场。
    这是一个大型的、综合性的体育场馆。如果说起官方的名称,可能是什么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之类的称呼,多年前也曾经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不过在漫长岁月的洗礼中,基于实用性的考量,这座建筑就最终成了这座城市居民日常运动、健身的场所。
    每一天的夜晚,都有无数人聚集在这里,夜跑,或者进行体育锻炼。
    事情最初发生在绿草如茵的操场上。
    那儿有人在踢足球。最开始是这样的,不过后来有人过去抢了他们一半的场地,用来打太极。其实也没什么,挺常见的事情。
    况且,他们踢的是五人制,用不了标准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
    于是后面来的那一群大爷大妈们,和那些足球爱好者沟通了一下之后,双方就十分友好地分配了各自的场地。
    这附近总共也就这么十几名踢球的人,轮换加上偶尔的缺席,这样子的分配也挺符合各自的需要。
    于是,这样一半踢足球,一半打太极的画面,就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
    而情况是在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
    巫见在大脑中搜寻着记忆。那真是过于久远的一个噩梦了,让他花费了一点时间。
    然后他想了起来。
    因为一个「不幸的」「可悲的」足球,恰巧重重落在了某个夜跑人的脑袋上,而这个夜跑人,又恰恰是某个正在打太极的老爷子的孙子。
    那名夜跑人的脑袋嗑到了旁边的水泥台阶,被送进了医院,因为脑部受到的巨大撞击,后来成了一名植物人。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和意外。
    那些踢球的足球爱好者凑了赔偿金,体育馆也给出了赔偿方案,而受害者一方的家属也宽容地谅解了他们。
    再之后,有一些传言说,这个体育馆不敢让人来踢球了,打算把草坪区域封锁起来。
    但是在那之前,仇恨已经在静静地发酵,并且在某种特殊的、疯狂的气氛中,不断被催化。
    受害者的爷爷,在某一天发了疯。可没人发现这一点。他一如往常来到这个体育馆打太极,一如往常与那些踢球者打了个招呼。
    也没人知道他是那名受害者的爷爷。所以,也没人在他掏出刀子的一瞬间,有任何的防备。
    绿茵场上响起了一阵惊叫声。
    巫见抬了抬眼皮,看到面前正在发生的血案。他低声喃喃说:真糟糕杀人也不会让你的孙子醒过来,说不定反而会让你的孙子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可悲
    甲一在一旁莫名其妙地询问:兄弟,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巫见点了点头。
    他知道甲一甲二都还没有恢复窄楼中的记忆,所以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说:我以前来过这里。
    哦,居然是这样。甲一不禁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巫见迟疑了一下,然后大概解释了一下。
    甲二就皱起了眉:可是这个场景和我们之前经历的几个场景比起来,好像有点太普通了?
    一次悲惨的意外导致了一次更加悲惨的报复。
    在这个世界上,这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巫见正想说什么,突然地,前方传来一声更加惊恐的尖叫,还附带着恶心的呕吐声音。
    于是他暗自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就知道了。
    甲一与甲二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此时已经入夜,体育馆内部的灯光让整个场地显得灯火通明。
    他们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儿,一开始那老爷子发疯的时候,周围人都在看戏。
    当然,也有人报了警,也有人犹犹豫豫地想去阻止他。
    但是在某一瞬间,那种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飘散在体育馆的空气中的时候,气氛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巫见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自言自语着说: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养生的观念,吃什么补什么。这些打太极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年纪都挺大,但是生活都很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