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么,我觉得他一直都挺正常。他疯了之后的挺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再后来,就是那个瓷瓶被打碎的时候。
    瓷瓶被打碎?
    绯暗想,这就是那名医生说的,造成博物馆开始转移藏品的契机?
    我那个时候赶了过去。他这一辈子啊,就我一个老朋友。他发疯的时候,博物馆那些人也就只能来找我。我就看见他看见他
    唉,他是真的疯了啊。疯得太厉害,以至于我第一眼都没能认出来他。他啊他把那个打碎瓷瓶的人给杀了。
    绯立刻吃了一惊。
    这件事情她没有听说过,可是杀了人之后,那名老馆长,还能继续当博物馆的馆长吗?
    那个时候世道乱得很。像这种出了大事的封锁区都没被发现,死个人的事情,就更加不必说了。
    老者看出了绯的吃惊,却不以为然地说着,他长叹了一声,有了这疯病啊,和以前的太平年代,也不能比咯。
    绯欲言又止。
    她想的是,的确不能比,可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不能视人命为草芥吧?
    她有些无法理解。
    疯狂在人类社会中蔓延之后,似乎也不仅仅带来了疯狂本身,还有与之相对应的冷漠、残酷。
    人们就像是失去了文明社会给予他们的假面,彻底地展示出了兽性。
    而这一切都来源于那莫名其妙的疯狂。
    绯不禁想,他们现在的确知道了,末日是分为两个阶段,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末日这样的东西?人类招谁惹谁了?平白摊上这样的坏事。
    绯情绪波动,大概是被老者以为,她因为那名老馆长杀人的事情而觉得害怕了。
    老者不由得哈地笑了一声:你见过我那个老伙计,是不是?他卖相确实不错,是不是?
    他不以为然地说,可惜啊,现在这世道,表象都是靠不住的。
    绯看着他。
    而老者意味深长地说:除了杀人,我那个老伙计做过的事情,可多了。博物馆就像是一座监狱,而他就是典狱长。
    绯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有明白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又说:有些人,就算没疯,也被他给逼疯了。
    绯怔了怔。
    这个时候,她又生出了另外一个念头。
    如果那名老馆长,是噩梦主人恐惧的对象呢?
    按照这名老者的说法,疯狂的老馆长成为了别人疯狂的源头。
    而恐惧,也必然是伴随疯狂一同诞生的。说不准,噩梦的主人就是博物馆的某位职员呢?
    那名医生?
    可是从丁亿的描述中来看,那名医生的确有些神经质,但是要说他有多少恐惧,倒也没有。
    绯暗叹一声,心想上一轮噩梦就一直纠缠在噩梦主人身份的问题上,怎么这个噩梦还是如此?这些噩梦就没有别的把戏了吗?
    她与眼前这名老者告别,随后与巫见一起离开了这片封锁区。
    巫见主动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还要继续往前吗?
    继续往前走走吧。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绯说,不过,我怀疑再往前走,也没有什么线索了。
    巫见傻愣愣地问:为什么?
    不管是什么噩梦,终究都是以噩梦主人的经历为蓝本,自发衍生出来的一些场景、故事、循环。因此,必然有一条无比清晰的主线,只要我们能够找到。
    巫见明白过来:刚刚那名老者,除了关于末日的一些消息,就是围绕着博物馆的事情。所以,这个噩梦是有关博物馆的?
    但是图书馆呢?那名书店老板那位窄楼居民,他就在图书馆。
    在徐北尽的刻意引导下,绯和巫见都认为徐北尽身上隐藏着十分重要的秘密,甚至在其他人的噩梦中,徐北尽也必然掌握着非常丰富的信息。
    而这也让绯和巫见认为,与徐北尽有关的场景,一定十分重要。
    在废墟的那个噩梦中,的确如此;
    而在上一个噩梦中,摇摇欲坠的大楼中的16楼,也的确隐藏着足以令他们通关的线索。
    那么,这个噩梦呢?
    绯咬着嘴唇,有些焦虑地说:或许,我们对这个噩梦的探索,还是不够深入。我们还没有了解到,那条可以揭露真相的主线。
    巫见也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
    他们继续朝着东面行进。
    而另外一边,在确认贺淑君不会再乱跑之后,徐北尽和林檎也回到了图书馆的一楼。
    贺淑君就由陆成哲负责看着,而陆成哲也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会好好看管这个疯狂的女人。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贺淑君捧着那张报纸,低头看着,浑浑噩噩目光浑浊。
    与她先前活泼积极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这样,所以徐北尽也真诚地希望,这群任务者可以打出真结局,让这名任务者恢复原样。
    有牧嘉实在,这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
    徐北尽重又坐回了问询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