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修长的男人低声留下几句话,快步离开了,像是身后有东西在追一样,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闻词站在那里,觉得眼睛涩涩的,别说哭了,眨个眼都费劲的很。
    直到被风吹的受不了,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失恋了。
    这段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闻词握紧拳头,冲进电梯中,越去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整个人越快爆炸了。
    他瞥了一眼电梯里自己的倒影,红着眼,委委屈屈的,一点也不凶,可刚刚的池观厌却跑的那么快。
    闻词回了房间,把桌上的饭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大骂着池观厌“王八蛋”。
    想到池观厌提到的戒指,闻词坐在沙发上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地回想片刻,目光落在卫生间里。
    他想起来之前半夜起来上厕所洗完手时,手指上的异物感,以及那声清脆的响声。
    也许那并不是他的幻听。
    闻词起身进卫生间寻找了起来,最后快把每个地方都找过来也没发现。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凌乱无比,和之前骄傲肆意妄为的他一点也不像。
    元速要是在,指不定怎么嘲笑死他。
    闻词洗了一把脸,走出卫生间时想到门后还没检查,拉开门一看。
    门后角落处有一枚银色的戒指,闪烁着微光。
    那是一枚很细、极为好看的戒指,闻词弯腰捡起来,看见上面刻着两个字母:CI。
    所以陪他打游戏,送他礼物,安慰他的“伤心男人不哭”,真的是池观厌。
    什么时候把戒指给他的,他完全没发现。
    闻词把戒指戴在食指上,怕再次掉调紧了些,想到刚刚发生的事瞬间要摘下来,却在碰到的那一刻收回了手。
    耳边回荡着池观厌问的那一句“戒指被你扔了”吗,闻词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池观厌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想和他在一起,把戒指扔了,所以才同意了他那句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
    “池总。”宁上司还坐在驾驶位上看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猛然注意到池观厌站在车边,微微弯身不知道在做什么,吓了一大跳,立刻出车查看,发现了地上刺目的血迹。
    他一边凑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池总,发生什么了?您被气吐血了?闻先生难道拒绝了您的表白?不至于吧,闻先生看着也挺喜欢池总您的。”
    池观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没事。”
    “您不是见闻先生去了吗?他没跟您一起出来吗?我送您去医院。对了,需要通知闻先生吗?”宁上司担忧道。
    “不用,回家。”池观厌坐上车,低咳一声,闭上眼,神色阴沉。
    看他那样子,宁上司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开车快读离开。
    脑海里浮现闻词眼眶发红的模样,池观厌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抑制不住地咳嗽。
    他不能说,说了便没有机会了。
    可是不说就有机会了吗?特别是他让闻词难过了,可真失败。
    池观厌看向窗外,目光深沉。
    五脏六腑都在散发着疼痛,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更疼,他死死地抿紧唇。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那一刻,池观厌彻底昏睡过去。
    梦里一片黑暗,无法辨别出方向,直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将黑暗打破,“阿厌,这里,来这里。”
    眼前出现了发着光亮的门,身影模糊的男人站在门前,朝他不断地招手微笑,“快点过来。”
    明明无法看清五官,他却能感觉到男人满是笑意的目光,将他从黑暗中拉扯出,引领着他前进。
    快点,再快点。
    他催促着自己,焦急地朝男人跑去,在笑着快要碰到男人手指的那一刻,模糊的身影变得支离破碎,他在那些碎片中看到了自己笑意凝固的模样。
    一阵白光乍现后,是一块冰冷、诉说着死亡的墓碑屹立在眼前。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男人笑着说:“晚了,阿厌,你又来晚了……”
    几分不舍、几分无能为力。
    天又黑了。
    医生才扎上针,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池观厌猛地拔了针往外面走去,神色阴鸷,无比吓人,眼里还有些从未见过的慌乱。
    医生嘴里阻止的话就那么卡壳了,等到人走了,才拿着手里的医用胶带说,“手流血了,真的不要紧吗?应该……不要紧的吧。”
    无人回答他的话。
    *
    闻词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和池观厌发消息,又想提辞职,手指在键盘上打了许久也没发出去,最后盯着手上的戒指,轻轻碰了下。
    他是很想知道池观厌有什么事瞒着他,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所以他要不要主动和池观厌说话。
    不要。
    闻词用枕头蒙住自己,不想再思考让他头疼的事。
    这些天他都变的不像自己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醒来后把和池观厌这个狗男人发生的事儿全部忘记。
    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无法被忽略,闻词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起身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烦躁下床,快速穿上外套。
    十点了,池观厌肯定还没有睡,他要把白天没来得及骂出来的话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