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什么,摸哪里?
    郁澧没有明说,但在这样如同饿狼般的眼神当中,宁耀领悟了郁澧想说的意思。
    面对着这样的郁澧,宁耀从满心的焦急忧虑当中回过神,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跟已经中了燃情种的郁澧在一起,可能并不安全。
    郁澧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突然开口道:“你要走了吗?我理解你害怕,你走吧,趁我现在还能够控制自己,走得越远越好,这样就不会被我伤到。”
    宁耀连忙捂住郁澧的嘴:“别说傻话,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扔下你跑了。你那个……现在还不能帮你,现在时间紧迫,你再撑一会儿,破坏了这个封印塔,我马上带你离开魔界,去找解药。”
    郁澧拿开宁耀的手:“出去以后,也不会扔下我一走了之?”
    “当然不会,你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被欺负了怎么办?”宁耀忧心忡忡,想到郁澧可能会像画上的那个人一样被欺负,整颗心脏都被愤怒的大手捏住。
    更不用说郁澧是为他挡下的燃情种,不管是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他都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郁澧极快的笑了笑,撑着墙,站起身:“好,往前走吧,去破坏前面的那一个封印塔。”
    于是宁耀自动自觉地靠过来,将郁澧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让郁澧能够扶着他行走。
    郁澧低下头,将鼻子埋在宁耀的肩颈之上,缓缓的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将这人的气息吸入肺中。
    血液依然在沸腾燃烧,每一根骨骼,每一根经脉,都在叫嚣着让他去做那些快活的事情,得不到发泄,那就转变为无尽难耐的疼痛和燥意。
    上一辈子里,他已经饱尝过中了燃情种之后忍耐的苦楚,那是让他都难以忍受的苦,在每时每刻,都想要以疼痛麻痹自己,甚至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
    是以,在上辈子终于摆脱了燃情种的折磨之后,郁澧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跟这个东西有所接触,不管在何种时刻,他都会尽力远离。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压迫他,是他自己亲手给自己种下了种子。熟悉的痛苦明明再度来袭,却丝毫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愉悦。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近一点,再近一点。
    *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一路上没有机关暗器,在通道的尽头,就是封印塔的内部。而在通道尽头和封印塔的连接之处,有一个巴掌大的按钮。
    郁澧观察后说道:“应该就是这个,这上面的纹路一路连接到了封印塔内部。破坏了这个按钮,这个塔应该也会被毁了。”
    宁耀点点头,抽出剑用力一劈,那按钮就被劈成了两半。嘎吱嘎吱的怪异响声过后,封印塔轰然倒塌。
    一束阳光从倒塌下来的塔间隙处照耀而进,宁耀打量了一下那空隙的大小,没有选择用剑飞出去,而是从储物戒里搬出飞舟。将郁澧带到飞舟内部安置好后,这才让飞舟上升,穿过空隙,朝着既定的目的地飞去。
    根据宁耀看的那本书中所说,燃情种的解药材料位于人族与妖族交界的某一处深山当中,与魔界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天南地北。
    正常状态下的修士要去到那么远的距离,都要花上一段时日,更何况是中了燃情种的郁澧。
    飞舟可以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自动飞行,宁耀把动力舱里放满了灵石,然后赶忙去看郁澧的状态。
    郁澧半靠在软垫之上,在宁耀进来时抬眼,眼神让人害怕。
    宁耀没有犹豫的走到郁澧身边,伸出手去触碰郁澧的脸颊,被掌心下的肌肤温度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烫了!”
    郁澧轻轻的眨了眨眼:“……你很凉快。”
    宁耀知道自己对于郁澧来说很凉快,按照他的经验,对于中了这种毒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的降温效果,比另一个人的肌肤更好。
    郁澧握住宁耀的手腕,再轻轻一拉,宁耀便整个人倒在软垫之上,倒在郁澧的怀里。
    灼热在瞬间包围了他,有温度比他高出许多的脸颊贴着他的磨蹭。而除了这一股热,还有更明显的是……
    宁耀深深吸了一口气,郁澧这个状态,能够太轻而易举的判断出来,郁澧现在一定非常难受。
    宁耀:“我试试看……用你之前说的方法帮你?”
    郁澧半眯着眼,他的唇角在磨蹭时蹭过了宁耀的唇角,点了点头。
    *
    背靠着郁澧的姿势,当然是不行的。
    宁耀调整了自己的方向,跟郁澧面对面。
    宁耀可以说是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他没有干过什么活,掌心上的皮肉,和一般人比起来也要细嫩的多。
    他想起之前在童话故事里看到过的一个童话,豌豆公主被掩盖在层层被褥之下的豌豆硌得生疼,他不是豌豆公主,这里也没有豌豆,他的手却和豌豆公主有了一样的疼痛。
    平时有一点疼就会红了眼眶掉眼泪的人,这一次哪怕是手磨破了皮,也一声不吭。
    还是一直关注着宁耀的郁澧立刻发现了,将宁耀的手拿起来,快速的涂上顶级疗伤药。
    “可以了,你帮我这一次,我已经缓解了很多。”郁澧说。
    宁耀垂头丧气,还有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你骗人,我根本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