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这股疼痛让宁耀彻底清醒,也回忆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包括昨天晚上他喝醉之后耍酒疯,命令郁澧帮他做这做那的服侍他,最后倒在郁澧身上呼呼大睡的事情。
    包括他变成一只鸟,把郁澧当成哥哥,还天天胆大包天的睡在郁澧怀里的事情。
    包括他自以为很聪明的让郁澧假装他道侣,还让整个妖界的妖做见证的事情。
    宁耀整个人都裂开来。
    ……他居然没有在睡着的时候被郁澧暗杀,他们之间的交情真的很深厚,郁澧切实的把他当成了好兄弟,好朋友啊。
    换做其他人,或者换做他们之间关系还没那么好的时候,郁澧肯定找机会,一剑把他给砍了。
    宁耀在心里为自己鞠一把心酸的泪,随即发现自己的睡姿相当不客气,简直就是用四肢把郁澧五花大绑。
    宁耀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已经快要撑不住场面了,他满脸通红,轻手轻脚的松开郁澧。
    幸好现在郁澧还没睡醒,不然他还是原地晕过去比较快。
    被子盖在身上,宁耀看不见自己和郁澧之间具体的情况,只能凭着感觉去解开缠绕。
    动作之间,宁耀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愣,进入到呆滞的状态。
    他脸上的红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脸颊,而是向外扩散,耳根和脖颈上红了一片。
    宁耀继续退开,小心的进行避让。
    原来现在的大魔头还没有六根清净啊。
    果然,现在的郁澧还很年轻,是和他一样的黄毛小子。
    宁耀自娱自乐的缓解着尴尬,却不想面前的人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宁耀跟郁澧对视一眼,整个人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动作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轻缓,腾的一下退出去一定的距离。
    宁耀已经尴尬的整个人都木掉了,再加上心虚到极点,他决定先发制人。
    宁耀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说道:“你、你看你怎么这么睡觉呢,都滚到我怀里来了,是不是很不应该?”
    郁澧坐起身,平日里束起的黑色长发散落,给他平添了几分懒散的气息。
    郁澧挑了挑眉:“哦?是我的错?”
    宁耀的脸憋得更红了,被这么看着,他也实在不好意思颠倒黑白,于是快速的转移话题:“怎么我喝醉的时候,你不直接把我弄晕,还任由我在那里胡说八道呢?”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怎么能任由我犯错?”宁耀越说越心痛,“我们来妖界,可是为了解除封印,结果你就任由我到处玩!”
    说到后面,宁耀已经完全的理直气壮了,痛心疾首道:“这样当然不对了!”
    宁耀说着,避开郁澧的视线,掀开被子下床。
    他拿过放在旁边的外袍给自己穿上,严肃道:“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封印塔的线索,这件事太过机密,你就先在这里等我。”
    宁耀大步离开,但从后面看,依然可以看到他耳根处那一抹薄红,将不曾说出口的羞意淋漓尽致的展露。
    郁澧没有步步紧逼,他让宁耀一人离开,同时将神识扩展,将整座妖王府笼罩于神识之下。
    已经有手下进入妖王府,按照规矩准备每日的吃食。
    虽然是按规矩办事,但实际上没有一个妖认为这座府邸的主人会出现。
    昨天是登基大喜之日,妖王妖后当然要翻天覆地个七七四十九天才合理。
    更何况昨天晚上喝完酒,妖王妖后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着他们那么多妖的面抱在一起呢!如胶似漆得很,妖王又有龙族血统,干个九九八十一天都实属正常。
    手下这么想着,就看见了穿戴整齐的宁耀。
    所有妖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
    偏生宁耀一无所觉,一脸要开始处理政务的正经表情,一边坐下吃东西,一边询问妖族有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妖。
    宁耀又想起郁澧,于是对站在旁边的手下说道:“给郁澧也送一份吃的过去。”
    “郁澧?”手下面露困惑。
    “就是……”宁耀想起郁澧在妖族明面上和他的关系,差点没有能绷住表情,“就是妖后,给他送一份吃的过去。”
    手下们对视一眼,低下头,毕恭毕敬道:“是。”
    手下退出去准备东西,实在忍不住内心八卦的欲望,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奇怪,妖王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应该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们感情不合吧?”
    “还是独自出来的,有问题,有大问题!”
    “为什么我看王身上一点印子都没有?虽然大妖实力强,恢复速度快,但如果我深得王的欢心,我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在王身上留点什么。”
    能在这样一个妖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那怕是死也值了。
    可是现在,妖王身上干干净净,似乎压根没有人试图在他身上留下过印记,又或者,他不愿意被留下那样的印记,所以在出来前,将那些痕迹全部消除。
    不管是哪一种,都指向一个结果——妖王和妖后之间,感情出现了裂缝。
    整个氛围,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
    这些手下之间的谈话,一点不漏的进入到了郁澧耳内。
    他嗤笑一声,动动手指,将这对话尽数的传入了宁耀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