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戚家不能清白,臣妾、臣妾也活该被扣了罪名,谁让臣妾没能护好堂妹,迫不得已将她嫁给了赵楼续弦!是臣妾对不起叔父婶娘!对不起堂妹!更对不起皇上信重,将谋逆扯进后宫,让皇上蒙羞!臣妾有罪!”
    戚贵妃说完这话,叩头请罪到额头磕破,后又撑着娇弱的身子,在干清宫前跪了三个时辰。
    直到天阴欲雨,已有豆大的雨里陆续落下,四公主赵心瑜不顾阻拦跑来一同跪求,皇上实在看不下去,发了话,说会查明此事,还一个真相。
    戚贵妃就这么回了景仁宫,没有任何惩处,甚至皇上还遣了太医为她看伤。
    戚之礼没有戚贵妃幸运,盖是因为他确实在赵楼谋逆之前去过襄阳。
    御史对他一通口诛笔伐,戚之礼病倒了,到底是为什么病倒不得而知。
    皇上让戚之礼待罪在家,一切等查明再说。
    赵凛听到京里来的消息,未置一词,只是令人收拾行囊先行返回济南,等候太子南巡大驾折返一道返回。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折返济南,有人却从济南到了。
    程玉酌见到此人时愣了一下,他鬓边竟然凭空多了一缕白发。
    “侯爷?”
    韩平宇看到程玉酌也愣了一下。
    “原来司珍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
    韩平宇这话没有什么特殊意思,程玉酌还是莫名心虚了一下。
    她低头道是,说是皇后娘娘的命令,问了韩平宇要不要替他进去通报。
    韩平宇点了头,并未瞒她。
    “韩某事后才知,当时在火器一事上面,竟暗中助了藩王一把,我有罪,不求太子殿下能宽恕,只求能让韩某追捕叛逃反贼镇国公以赎罪。”
    程玉酌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形。
    因神火.枪并未落在襄王手中,所以赵凛暂时没有追究,可不代表不会事后清算。
    程玉酌见韩平宇满脸悲愤,劝他,“侯爷不必过于自责,不知者无罪。”
    可韩平宇还是摇了头。
    他没有多言,程玉酌便也不好再说,替他去了赵凛处通报。
    赵凛一听说韩平宇来了,特特瞧了她一眼。
    程玉酌不想理会他,赵凛低头一笑,还是专点了她问。
    “程司珍说说,这韩平宇要不要定罪?”
    程玉酌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还是公正说来。
    “韩侯爷并不知情,传送火器也是意外,便是有罪也可戴罪立功。”
    赵凛啧啧,“咱们程姑姑对这韩平宇格外信任呢。”
    他说着要伸手去抓程玉酌。
    程玉酌一闪身避开了,接着便道,“奴婢这就是传韩侯爷进来。”
    赵凛没抓到
    她,还听她故意说什么“奴婢”,气哼哼一声。
    见她已经快速撩了帘子出去了,嘀咕一句,“没心肝儿的人!”
    程玉酌很快领着韩平宇进了房内。
    韩平宇跪地请罪。
    赵凛瞧见他鬓角添了白发也是微微惊讶。
    程玉酌在旁看了他一眼,赵凛只好道,“韩卿,起来说话吧。”
    韩平宇不敢,程玉酌上前扶了他,“侯爷,太子爷让侯爷起身呢!”
    她扶了韩平宇,看得赵凛一阵不乐意,低咳了一声。
    韩平宇闻声不敢违逆,立刻起了身,“多谢太子殿下!”
    又低头跟程玉酌低声道,“多谢司珍。”
    程玉酌给他递了个安慰的眼神,瞧得赵凛又是一阵气闷。
    她怎么对韩平宇这么有耐心?!
    韩平宇就算不是犯罪也是犯错,她倒是可怜上他了!
    赵凛实在看不下去,重咳了一声,“程司珍先下去吧。”
    程玉酌最后瞧了他一眼才下去,赵凛明白这一眼的意思,是让他给韩平宇些机会的意思。
    赵凛心下不满哼哼。
    他去瞧韩平宇,那一缕白发着实刺眼。
    韩平宇已经说起了他要想赎罪的想法。
    “… …镇国公是臣家舅,臣早年丧父,曾得过家舅亲自交到武艺兵法,只是他在后面这些年,因为夏家一蹶不振而疯魔,早已不是从前的舅父模样… …臣知道那神火.枪极有可能从臣手中出境,心中悔恨不已,臣思来想去,希望能为此恕罪,镇国公曾教导武艺兵法于臣,臣对他路数颇多知悉,他如今逃窜仍旧四处作乱,臣请太子殿下准臣带人前去捉拿,以免他再行坏事,祸害百姓!”
    镇国公带着自己的人和部分襄军逃窜,故意给朝廷添堵,四处放火杀人。
    偏偏镇国公熟络朝廷兵制,又警醒过人,屡屡逃窜。
    朝廷抓了镇国公家留守的女眷,镇国公竟也不闻不问,仍旧带着侄子为祸。
    今日韩平宇主动请缨,赵凛不必韩平宇请求,也不用程玉酌好心提醒,心里已了答案。
    暗送神火.枪一事,韩平宇本也不是主谋,主谋乃是其母老夏氏和袁白彦,他也只是被利用罢了。
    赵凛见韩平宇惴惴不安悔恨交加,叹了口气应了他。
    “孤准你去,只是,”赵凛特特看了他一眼,“孤要提醒你,莫要轻信于人,便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不可。”
    韩平宇一愣,顿了一下,叩头答应了。
    赵凛叫了李敢进来,领了韩平宇前去追击镇国公的卫所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