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准备就绪,崔肆意看向沈融谦:“沈四公子一起来吧,薛司业是正人君子,里间也有棋桌,就让他孤芳自赏去吧,咱们玩咱们的!”
    沈融谦浅笑,看了薛景恒一眼,也坐到了牌桌前。
    只留薛景恒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
    由于李晗和赵姝婉不懂规则,崔肆意在开打前,先为他们详细介绍了叶子牌的玩法,比如什么是文钱,什么是百子,什么是万贯,还有什么是庄家,什么是闲家,怎样确定庄家,怎样才算赢了等等。
    一局下来,两人已经基本明白了规则,于是正式开打。
    第一局,崔肆意是庄家,庄家赢。
    第二局,李晗是庄家,闲家赢。
    第三局,沈融谦是庄家,庄家赢。
    ……
    十局下来,崔肆意面前的银子,已经堆成了小山,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她不缺银子,可是自己赢来的银子有成就感。
    沈融谦和赵姝婉虽然赢得没她多,但也小赢了一些。
    而李晗无疑是输的最多的人,运气也很不好。
    他是庄家时,闲家赢,他是闲家时,庄家赢。
    总之一句话,他和谁一起,谁就输。
    “再来一局!”李晗的胜负欲被激了起来。
    崔肆意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本来就是为了放松一下,十局已然足够,再玩得多了,就真成了赌博!”
    说罢,还向薛景恒有些讨好地甜甜一笑。
    只是不待薛景恒反应,她又继续道:“若是六殿下实在想玩,不如和沈四公子下棋,沈四公子一盘棋一百两,输了的话,赔你一千两,不过沈四公子棋下得不错,我劝殿下不要轻易尝试。”
    崔肆意对沈融谦下棋的规矩了然于胸。
    要不沈融谦一个五品官,怎么买得起那么大一个画舫?
    沈融谦忍俊不禁,也不知崔肆意这个性子,是怎么让薛景恒乖乖就范的。
    “郡主说的没错,沈某的棋下得确实挺好,还请殿下不要轻易尝试。”
    “哦?那本殿更想试试了!”
    李晗听他们这么说,原本五分想下棋的心被激成了七分,非要见识一下沈融谦的棋艺不可了。
    于是,五局下来,李晗又输了五百两。
    沈融谦淡定地让随从收起银子,道了句:“承让了。”
    李晗也跟着站了起来,向沈融谦拱手道:“沈郎中棋艺高超,本殿心服口服,大梁人才辈出,本殿真是不虚此行!”
    崔肆意见赵姝婉站在窗前,也走了过去,向下张望,见夜幕降临,商贩纷纷支起了小摊,才想起今晚有庙会,神色欣喜道:“赵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去逛庙会吧!”
    李晗听见声音,也扭过头来。
    “那就去逛庙会吧,只是这半日,本殿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一会儿看上什么东西,怕是要赵女官破费了。”
    说话间,众人便向楼下走去。
    只见街市两边的架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虽是夜晚,瞧着却如白昼一般明亮,耳边传来的是商贩的吆喝声和孩童的嬉闹声,置身其中,即便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也能在这种人间烟火气儿中,稍稍得以缓解。
    五人正沿着联禧街闲逛,不想迎面碰上杨西雨和她两个妹妹。
    崔肆意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见沈融谦撇开了眼,转身问赵姝婉是否喜欢逛庙会,大周那边的庙会又与大梁有何不同。
    待杨西雨和她两个妹妹走了过去,他才恢复如常。
    崔肆意看着杨西雨远去的背影,很想骂一句重色轻友,不想见沈融谦,连带着也不和她打招呼了。
    可心里又着实为他们感到惋惜,只是此事不似林清媛的婚事是因为外部因素,纵是她有心相帮,也爱莫能助,此事是否能成,还是要看两个人的缘分。
    “想不到聪慧如沈郎中,也有烦心事。”
    李晗是个细心人,一眼就看懂其中的关窍。
    沈融谦笑笑,垂眸道:“让六殿下见笑了。”
    一行人走到白云观庙前,见三三两两的百姓往白云观庙门内走去,然后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心中不解。
    沈融谦见状,主动解释道:“这白云观庙门内的弧形石雕下方,有一个石猴浮雕,民间传说摸一下石猴,有去病消灾、延年益寿的功效,这才有了庙会上摸石猴的传统。”
    崔肆意起了心思,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拉了薛景恒同去。
    薛景恒不信这些,本想拒绝,但听见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只有我一个人摸了,又有什么用?你如果不能健康长寿,难道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吗?那还不如我也不要摸了,咱俩一块早早入土为安算了!”
    前面听着还算暖心,后面说的这叫什么话?
    薛景恒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起,点了点那石猴。
    崔肆意不满意,又抓着他的手,使劲拍了两下,这才作罢。
    李晗看着想笑,也学着崔肆意的样子,去抓赵姝婉的手,想让她也摸摸石猴,却被赵姝婉巧妙避开。
    “前面有座窝风桥,也很有趣,不如我们到那里看看。”
    沈融谦看出李晗的尴尬,主动帮他解围。
    崔肆意一听还有好玩的,主动拉着薛景恒向前走去,见桥洞中悬挂了一枚大大的铜钱,钱孔中又挂着一只小铜钟,上书“钟响兆福”四字,百姓们争相往里面投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