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学习上的事情,汤锅可以吃了。
    季赟先替她舀了一碗汤,“喝点汤暖暖,当心感冒了。”
    童逸帆接过去,心头也暖烘烘的,她想起刚才季赟那通电话,状似不经意问起,“季赟哥,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季赟愣了愣,跟着看她一眼,“不是。”
    他没有说他有没有女朋友,而是说那个不是他女朋友。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童逸帆稳了稳心绪,接着笑问他:“那季赟哥有女朋友吗?”
    季赟觉得小姑娘最近话变得越来越多了,他将碗放下,笑着问她:“你不问点学习上的事,问这个干嘛?”
    童逸帆耳朵慢慢红起来,眼神往旁边飘忽着,掩饰道:“老师让我们现在不要谈恋爱,说以后上了大学就可以谈……”
    她快速暼他一眼,“想谈多少谈多少。”
    季赟被她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反问她,“那你以后想谈多少?”
    童逸帆脸跟着也红起来,“不知道。”
    季赟觉得小姑娘实在有趣,但想到她现在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可能是因为有了喜欢的男同学而烦恼。
    他试图开导她,开始跟她讲道理,“老师说得是对的,你们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少分点心想其他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姑娘面子薄,他没有用“你”这个词,而是用了范称的“你们”。
    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透露他是否有女朋友。
    童逸帆有些气闷,却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追问了,只闷头喝汤。
    季赟见她光喝汤,都不怎么动筷子,“菜不合你胃口吗?”
    “不是。”童逸帆摇头,随口道:“减肥。”
    “……”季赟有些无语,瞪她一眼,“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减什么肥!”
    他欠身去将她的碗拿过来,替她舀了满满一碗排骨,接着将碗推到她面前,“多吃点,别学些有的没的,你又不胖。”
    童逸帆:“……”
    接着在他的注视下红着耳朵开始吃。
    她只是,想要为了他,变得更漂亮而已。
    吃过午饭,季赟便载着童逸帆回她家,给她辅导功课,等到下午她去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又将她送回学校,顺便在路上买了个猫笼子。
    童逸帆跟他一起去车棚把煎蛋装进笼子里,送他出校门口。
    季赟提着猫笼,见童逸帆还跟着他往校门口走,“我自己出去,你快回去上课。”
    童逸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早呢,我送送煎蛋。”
    舍不得煎蛋是一个原因,她还希望跟他多待一会儿。
    季赟的车停在离校门口不远处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还没走到,童逸帆就听到有人在叫季赟的名字。
    “季赟!”
    童逸帆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街对面有个女孩在朝他们这边招手。
    女孩看上去跟季赟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漂亮,打扮得也很时尚,精致的妆容,贝雷帽,长卷发,青春靓丽中又带着点成熟女人的魅力。
    那是童逸帆第一次见陈曦,下意识就将她同中午给季赟打电话的那个人联系到了一起,心里第一下蹦出来的一个词就是——女朋友。
    童逸帆一下子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耀眼的白天鹅面前,丑小鸭无处遁形,特别还是,一只觊觎着别人男朋友的丑小鸭。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赟跟着朝对面的女孩招了招手,接着又指了不远处停着的车,示意她先过马路过来,还不忘叮嘱,“小心车啊!”
    “逸帆你快回去上课吧。”季赟边说着边转头看向一旁的童逸帆,发现她泪眼汪汪的,微蹙了眉头。
    他半躬下身去看她,声音温柔,“怎么了?”
    童逸帆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一个劲摇头,眼泪跟着就落下来,她觉得羞耻,连忙抬手抹掉。
    季赟看她的眸光微动,心思千转间,听到提着的笼子里猫“喵~”了一声,他快速垂眸看一眼笼子里的猫,又将身体弓下些许,跟她平视,“舍不得煎蛋?”
    闻言,童逸帆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忍不住呜咽出声,她忙抬起手,用手背挡住眼睛不让他看,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何尝又不是一个好的借口。
    她没有那个能力去照顾煎蛋,也没有更早出生在这个世上,更没有机会早点认识他。
    “好了好了。”季赟将猫笼放在地上,从兜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来。
    他拿开她的手,替她擦着眼泪,但她眼镜挡着,他不好操作,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的,但声音却是温柔极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一定把它交给爱它的人家。不哭了好不好?嗯?”
    泪眼朦胧间,童逸帆见那个女孩已经在过马路了,而且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看。
    童逸帆觉得自己不能在呆下去了,“季赟哥我要进校了。”
    “去吧。”季赟将手上的纸巾塞到她手里,“别哭了,到学校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好不好?”
    季赟那天尤其温柔,可他越温柔,童逸帆越难过。
    她一个劲点头,最后像个败兵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