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不懂事。”和灵的酒杯触碰到郝刑的,叮一声作响,她含着笑意,打趣道,“这么好奇,你也喜欢他?”
    “他不是我的取向。”郝刑直言道。
    和灵拦着郝刑往牧越身上打量的眼睛,“别看,你的取向不喜欢你。”
    笑声不断,话题的被轻而易举地翻篇。
    宋与墨手中的酒瓶空荡荡,他的眼神始终锁在和灵的身上,灼热、不可忽视。
    和灵没什么反应,巴黎九月夜间的温度凉,她靠在他怀里像是自带了件保暖装置。她看见他眼底下一圈浅淡的青色,伸手碰了碰。
    “我们回去睡觉?”
    牧越握着她的指尖把玩,尾音稍稍拖长,多出些道不明的意味。
    “睡觉?”
    和灵有些好笑地反问:“你想的是哪个睡觉?”
    牧越不急不缓,浅笑了声,“你想的那个睡觉。”
    “……”
    搁这儿跟她玩推拉呢。
    和灵试图把这不正经的话题拉到正轨,“我认真的,去休息。”
    她总不能每次都让他在事业关键期陪她出来玩儿,这也太离谱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慢条斯理道:“已经在休息了。”
    像在说——见到你,就是休息。
    和灵从第一次见他就有这样的感觉,牧越总能把平淡的情话说得缱绻万分,似乎每一个字都是挑不出错处的真诚。
    她微垂着眼眸,似乎她的脉搏也跟着高速的鼓点舞动着。
    这怪异的感觉,好致命。
    和灵缓了几秒,笑着说:“这算什么休息。”
    “不算吗。”他缓慢道。
    “你换一个。”
    Club里光线昏暗,只是偶尔流转过一束明亮的白光,白光逝去,深蓝色的可减度极低。
    男人的的棱角轮廓利落,眼眸勾着几许笑意。
    “换什么都行?”
    和灵点头,“都行。”
    他突然凑近她,揽着她的腰,男人的手臂清晰有力,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她带到怀里。
    和灵一顿,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
    牧越靠在她颈间说话,尾音稍稍勾着。
    “换这个,充电。”
    /
    折腾到三四点,还是和灵提前说走人场子才散。牧越送她回房间门口,她见他太累也没再留。
    和灵还不困,她顺手挑出几个工作邮件回复,今晚她也不全是出去玩的,跟有服化道相关的朋友联系了一下,得以成功接下《EL》法国版的一月刊拍摄,在想相关的方案策划。
    门铃响动,和灵出去开门。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隔着一道门框的距离与她对视。
    漫长又悠久。
    “连房间号都是我妈给你的?”和灵觉得好笑。
    “嗯。”宋与墨温和地看着她,“我们需要谈谈。”
    和灵懒散倚着门框,等着他说下一句话。如果不是他正正好堵着门,她是真想甩门睡觉。
    宋与墨似是察觉她的意图,那双茶色的眼瞳闪过落寞,翩翩贵公子的伤心总是引的人心疼。
    可惜认识太久,这里面不包括和灵。
    宋与墨:“阿灵,不提当初的事情,你跟牧越不合适。”
    和灵算算,她也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他倒还是跟原来一模一样。
    她挑眉,示意他继续。
    她这仿佛是在看笑话的神情,终于触动他的神经。
    宋与墨蹙着眉,“我认真的。”
    “所以呢?你认真的我就需要听吗?”和灵说,“你是不是还以为跟以前一样,回来就能管着我,我就得对你言听计从。”
    “阿灵——”
    “不止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我跟别人,成年男女的感情、你情我愿,你有资格管到哪儿?”
    和灵的话说的嚣张又轻慢,挑衅和深意皆藏其中。
    宋与墨连生气都不会对她发出太大音量,听起来像是在哄着她似的,“如果不分手,最后受伤害的还是你。你知道他对你存着几分心思吗?”
    “我也挺想知道的,”男人在不远处,漫不经心地问,“是几分心思?”
    “……”
    死寂的空气将每一个人都包围得彻底。
    宋与墨的教养使然,他不会在背后对人说出太过火的话,他眸色微沉:“你自己知道。”
    这去而复返的硝烟味又降临于世,前者坦坦荡荡,后者春风得意。
    但总归,毫无善意。
    “你可以走了吗?”和灵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被弄得窝火,不耐烦道,“宋与墨,我不想把最后一点体面弄得太难看。”
    良久。
    宋与墨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
    “晚安。”宋与墨想伸手去碰她的发梢,和灵偏开身躲开,他不介意,依旧温柔道,“我明天来看你。”
    他走过牧越的身旁,笑意浅淡。
    像在说,“看,不过是个小动作,我们都有如此的默契”,正如他从始至终,都未着急上火半分的脾气。
    宋与墨再赌,他笃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和灵,没有人有他们之间的渊源,赌和灵对他的信任。
    牧越跟她能走多远。
    不过是昙花一现。
    “……”
    和灵伸手保证:“我没说什么,现在跟他也没关系,我肯定确定以及百分百表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