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整洁,装饰极简,是那种很冷淡的风格,整体上给人一种冷冷冰冰的感觉,一点儿也不温馨。
    他上了楼梯,推开房间门,这里的气息最浓烈。
    一瞬间,所有的不适一扫而光。白赴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忍着想扑到床上打滚的冲动。
    他打开衣柜,拿了一件衬衫,像抱着宝贝一样搂得紧紧的。
    白赴星抱着他衣服,幸福地回到旅馆。
    旅馆的主人常年不在,由一个叫喳喳的小鸟负责收钱打点。
    喳喳又在和前台小姐姐打情骂俏,看到白赴星,打了个招呼:“小白你回来了?”
    “嗯。”白赴星心情不错。
    前台是只喜欢漂亮的小蝴蝶,经常去人类社会买亮闪闪的化妆品,顺便买一些糖放在旅馆售卖,大部分都是被白赴星买去的。
    白赴星给她一颗珍珠,挑了几根棒棒糖。
    小蝴蝶开心地把东西串在手链上,亮闪闪的,说道:“小白,其实你喜欢吃糖可以自己去买,人类那边种类很多的。”
    白赴星边走边伸了个懒腰:“懒得跑。”
    回房后,白赴星重重扑到床上,抱着顾逆的衣裳,埋在他衬衫里面嗅了嗅,眨眼间化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钻进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舒服。
    小毛球垂着的耳朵尖轻轻晃了晃。
    第3章 偷衣毛球。
    小兔妖嗜甜,喜欢一切甜津津的东西,曾经以为甜甜的味道是最好闻的。
    此刻抱着顾逆的衣裳,却觉得比糖有诱惑力多了。
    怎么这么好闻?
    说它是世界上最好闻的东西都不为过。
    淡淡的,有些清凉,一点儿也不腻。
    小毛球幸福地往衣服里缩了缩,小圆尾巴都在晃动。
    *
    青年戴着细边眼镜,白色实验服一尘不染,他从镜片中观察着每一项指标,许久,满意道:“不错,好了很多。”
    楚浄:“安眠药可以断了。”
    “只是你这心率怎么回事?比往常高出百分之零点三,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楚浄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打趣道,“有喜欢的人了?”
    顾逆:“……”
    顾逆:“没有。”
    他一向不是很能理解那种情感。
    说起来可能不信,荧幕上可以将各种复杂性格矛盾心理完美刻画的人,生活中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内心如一古井,淡然无波。
    顾逆向来自持,他的状态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专业冷静到可怕。
    这个人可以刻画出极其复杂矛盾的人物形象,创造无数经典的广为人知的角色。
    但是热忱、很注重氛围的爱情戏却一拍就死。
    傅知谨是第一个发现的。
    傅知谨是他中学同学,两人相识于微时,关系很铁。傅知谨可以称得上天才,凭借小众题材剧情片一飞冲天。
    那部剧主角是顾逆,两人互相成就,多年来早已养成了默契。
    傅知谨为人自傲,圈内没几个看得起的。不过他有自傲的资本,家庭背景雄厚,又有天生的艺术直觉。
    这人不差钱,多少资本塞人都塞不进来。作为典型的完美主义者,每一帧都追求尽善尽美。
    傅知谨当时第二部 想试试爱情戏。
    顾逆代入不了,无法理解这种动机。
    ——两个个体黏在一起,含情脉脉地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无聊至极。
    傅知谨从来不给他讲戏,因为没有必要,此时沉默了一会儿。
    还能为什么!因为爱情啊!
    还有,什么叫无聊至极!
    不浪漫吗!不慷慨激昂吗!
    虽然无法理解,但顾逆的职业素养使他将所有都完美地表现出来。
    每个眼神都很到位,在外人看来可以称得上惊艳。但傅知谨如此龟毛毒辣,看了一眼,表情复杂。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傅导连夜换了男主。
    顾逆拿出透明的小袋子,里面放着一根白色的细小绒毛:“帮忙看一下这是什么。”
    楚浄看了一眼,道:“兔毛。”
    顾逆:“确定?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确定,”楚浄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在实验室呆了那么久,小动物的毛还是分得清的。”
    可能是洞里曾经跑进来的小兔子。顾逆心想。
    回到家,顾逆打开衣柜,拿了件衬衫,关门时,动作顿了顿。
    他少了一件衣服。
    妖怪旅馆,小兔子抱着顾逆的衬衫,懒洋洋地缩在里头呆了整整一整天。
    醒来又忍不住嗅了嗅。
    气息好像淡了一些,它忍不住拿爪爪搂紧,舍不得松开。
    这两天白赴星一直是小毛球形态,一边吃糖,一边醉生梦死地缩在衣服堆里。日子过得骄奢淫逸,浑浑噩噩。
    直到第三天,气息有些淡了。
    小兔子耳朵动了动,化成人形,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顾逆的衬衫太大,他穿上后不伦不类,只能把衬衫系在自己胳膊上,满旅馆地跑来跑去。
    旅馆一楼又在讲故事,白赴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听。
    “小妖怪翻身将人压住——”讲故事的人顿了顿,“今天心情好,稍微给大家讲点细节。”
    所有的听众屏气凝神,眼睛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