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眼下最怕的莫过于公孙衍去找赵翼的麻烦, 闻此言,又好像觉着公孙衍并不知道此事, 遂问,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公孙衍虽很不赞成赵翼与公孙月这个时候来往过密, 但其实已经将他视作了女婿, 加之公孙衍与赵凌私交甚笃, 他知道大同的消息,自然是忧心忡忡。
    “我刚得知消息, 赵凌前阵子与蒙古可汗见过一面之后,便无故失踪了,现在皇上已经知晓。一军主帅,岂能莫名奇怪就不见了踪迹?这事许是悬着呢。”
    长公主忽然一僵,她原本还想借着定北侯府的实力给皇帝施压,赵凌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衍一拳头重重抵在了桌案上,愤恨道:“可恶的是那温狗贼在皇上跟前煽风点火,暗指赵凌这次是有意与蒙古可汗会面。”
    长公主面色异色,惊讶道:“什么?那温茂盛是不是又想害了赵家?”
    公孙衍胸膛起伏,长吸了一口气,“事情还不能就此定夺,我看还是先通知赵家再说,不行,我现在就得去一趟赵家!”
    长公主面露犹豫之色,见夫君急步外出,她伸手拉住了他,“......不必去了,赵翼就在咱们府上呢。”
    长公主声音越来越低。
    公孙衍闻此言,两条丘壑眉先是突然蹙起,而后恨不能暴跳了起来,他突然明白了过来,“那个臭小子!个把月他都等不及了!”
    公孙衍掰开长公主的手,拂袖往公孙月的闺院大步而去,他看重赵翼是一回事,容忍他夜探女儿的屋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长公主拧着帕子,纠结到了极点,赶紧急步赶了过去,“老爷!老爷啊,你可别硬.闯进去!”
    公孙衍与长公主一直都是夫妻相敬如冰,今日还是头一次将她甩在身后。
    长公主见势,几乎可以预料即将要发生的事,也顾不得公主的体面,提着裙摆就跑了上去,身后的一众丫鬟一头雾水的纷纷跟上。
    长公主府突然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而此时,公孙月看着手中染了鲜血的白色锦帕,她又看了看赵翼冷峻中透着情.欲的脸,不由得失笑出声,“罢了罢了,不逼你就是,瞧把你吓得,怎么每见我一次,你都是这副作态?我就那么可怖?”
    赵翼一本正经给公孙月系上腰带,将她身上的中衣裹得严严实实,低着头盯着她眉眼道:“以后不准穿成这样。”他嘴上这么说,就连嗓音也变了。
    公孙月的一只手挠了挠赵翼的下巴,上面已经冒出了青色胡渣,她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后别后悔。”
    赵翼,“........”
    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声,还有长公主断断续续的呼喊,“老爷!老爷你不可直闯!”
    赵翼明显紧张,公孙月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就是不让他离开,“既然来了,你就别想走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赵翼平生从未干过这种事,数月以前,若是让他听闻了此时,他只会觉得无比的可笑。
    但见公孙月如此落落大方,她一个姑娘家都不畏惧半分,他赵翼还退缩什么?
    门扉被公孙衍大力推开,他气冲冲的绕过屏风,就见一对金童玉女正站在他面前。
    男子高大俊朗,眉目严肃,玉冠束发,衣裳整齐,无半分孟浪之举,或是淫.逸之态。
    女子是他的宝贝疙瘩,虽是只着中衣,倒也是全须全尾的模样。
    内室花香缭绕,似乎没有半分异样。
    正当公孙衍放松了警惕之后,却见公孙月手上正捏着一条极为可疑之物,这是一条素白的锦帕,上面沾染了醒目的血渍。
    公孙衍只觉脑门一热,此时此刻只想揍人。
    长公主及时赶来,内室并没有她事先预料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她长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轻松了下来,“.....月儿,你到娘这里来,你爹爹有话对赵翼说。”
    公孙月太了解她爹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离开赵翼半步,赵翼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夫君,若是被他爹打的伤残了,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公孙月道:“爹爹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女儿与赵翼不分你我,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公孙衍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内心挤压的火气一时间消散不了,可事已至此,为了女儿的日后打算,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赵翼,你父亲他出事了。”
    赵翼眸色一凌,上前一步,语气惊愕道:“将军,我父亲他怎么了?”
    公孙月也很着急,她与赵翼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可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爹爹,您倒是快说,赵世叔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孙衍见赵翼与公孙月已经是分不开的鸳鸯了,索性当着二人的面便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朝廷探子来报,说是赵凌已经失踪一月有余,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以我之见,还是赶紧先将人寻回来,他一个堂堂大同总兵,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失踪?就连我也委实想不通。”
    赵翼与公孙月互视了一眼,赵翼拍了拍公孙月的手,“我先回去了,你听说休要再胡闹。”
    公孙月轻轻依着他的臂膀,双眸柔情的仰视着赵翼,“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急,这事一定是个误会。”
    公孙衍,长公主:“........”
    赵翼很快就离开了长公主府,不同的是他这次是从正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