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有些受宠若惊了,她忙要制止赵慎的动作,却被他反过来制住,“别动,又不是没给穿过。”
    赵宁:“........”有么?她怎的不记得?
    顾不得这么多,赵宁穿好绣鞋,眼巴巴的看着赵慎,“四,四哥,你,你先躲起来。”
    赵宁此言一出,赵慎清俊的脸没什么表情,但他喉结处猛的滚动了一下,他侧身看了一眼,挑眉看着慌乱失措的小女子,“去你榻上?”
    藏个男子在被窝?
    不不不,赵宁拒绝这样的打算,她左右看了看,屏风后面或许可行,但良哥儿调皮,保不成就钻过来瞅个明白。
    赵宁一咬唇,道:“净,净房。”
    赵慎当过乱世枭雄,当过九五至尊,他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之人,何曾需要躲在净房?
    外面又传来良哥儿的叫唤,“五姐姐,你在里面么?这几人不让我进去,我寻你有事。”
    这下,赵宁彻底放下所有心里防线,她拉着赵慎的手,左右摆了摆,向他撒娇,“四,四哥,四哥最好了。”
    赵慎身子微滞,彷佛回到了许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拉着他的手撒娇,“阿兄最好了,我最喜欢阿兄。”
    “四,四哥?”赵宁压低了声音又唤了一声。
    赵慎从千转百回的思绪中醒来,眸色忽地温和,他抬手捏了捏赵宁小巧的鼻子,“好,依你。”
    见赵慎彻底步入净房,赵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头发,方才四哥一掌插入她的长发,也不晓得他因何要那么大的力气,她又没有排斥他的靠近。
    “六公子,您真的不能进去!”春竹就差抱着良哥儿的双腿了。
    这时,赵宁将房门打开,见屋外跪了一排的丫鬟,这些人寻常还算忠心,做事也麻利,只是并非忠心于她而已。
    赵宁想了想,也不晓得四哥会如何惩戒她们,她道:“都起来,春竹,你留下。”言下之意,其他人先退下。
    众丫鬟面面相觑,主子的命令她们不敢违背,可五姑娘也是个祖宗啊!夏雪寻思一番,又不见主子出来,莫不是躲起来了?她便先行起身,几个二等丫头见夏雪离开,她们便也跟着离开了。
    良哥儿往屋内探了一眼,疑惑的问道:“五姐,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你罚她们作甚?可是有人气着你了?”
    良哥儿这几年长高了不少,但他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又与赵宁是一脉相连的嫡亲姐弟,他还不知道忌讳,直接步入了赵宁的屋子,之后一屁股坐在了锦杌上,他一看旁边的杌子竟倒地了,“五姐,你身边下人怎的也不知道归置屋子?”
    赵宁顺手将杌子扶了起来,她记得方才四哥抱着她时,听到了“嘭嗵——”重物落地的声响,刚才太过混乱,她根本没有留意是杌子倒地了。
    见赵宁眼神朦胧,唇色艳红,面颊还泛着可疑的霞光,良哥儿关切的问了一句,“五姐,你可是热了?现下也快入夏了,你这屋子里门窗皆合上了,也难怪会热。”
    赵宁:“.......”其实良哥儿年纪还小,他时常跟在家中几位兄长身后,以至于也养成了这般沉稳的性子,可他终归是个孩子,很多事只能看到表面,并不能懂其深意。
    良哥儿知道赵宁说话不方便,他兀自说明了来意,“五姐,我有一事与你说,你可得替我保密。”
    赵宁就盼着他快些离开,万一四哥突然冒出来,那就糟了。
    吓坏了良哥儿可如何是好?
    赵宁点头,“你,你说。”
    良哥儿像是思量已久,他道:“五姐,我对二哥可谓敬意有加,这个你是知道的。公孙姐姐还没有来府上之前,二哥便是我的良师益友。可如今,我察觉到了一个秘密,二哥他......有点怕公孙姐姐,每次二哥见着公孙姐姐,他都会眼神避让,有一次我还看见他红了耳朵。”
    “这样下去,二哥他.....还如何振作?我知道二哥他这是对我公孙姐姐有意思了,我听婆子都这么说,可二哥他脸皮子薄,就是不好意思。”
    “所以,我寻思着能不能帮帮我二哥?公孙姐姐那么好,二哥再不抓紧,可就要被别人娶走了。我还听说公孙姐姐已经到了非要嫁人不可的时候了。”
    良哥儿说的这些话,阖府上下皆知。
    可现在的情况是,公孙月想继续吊着,赵翼又想继续拖着。
    他们两个又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让旁人如何插手?
    赵宁觉着良哥儿太过老成了,“不,不管你的事,你回去,睡吧。”
    熊孩子,都快成精了。
    良哥儿两条小眉毛一蹙,“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还想跟二哥学本事,他整日这样忧心仲仲,会耽搁我的课业!”
    赵宁无力安抚,这个事超过了她可以解决的范围,她正要劝说良哥儿离开,却见良哥儿拾起圆桌上的一块墨玉玉佩,左右看了看。
    赵宁突然懵了,刚才四哥抱着的太紧,动作太过了,赵宁无意间扯下了赵慎腰上的墨玉挂件,那上面还刻着他的名讳,根本作假不得。
    良哥儿人小鬼大,他自是也瞧出来了,惊讶了一句,“五姐,四哥的贴身玉佩因何会在你这里?我听说这还是父亲亲手给四哥刻的字,取名为‘慎’,望其能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
    赵宁看着良哥儿手上的玉佩,她顿了少顷才支支吾吾道:“我,我给四哥,编缨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