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金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失声了,脑海里只有被敲击得发麻的震撼感——他没想到阿瑞斯竟然会这样,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跳出去。
    阿瑞斯在半空中准确地接住了安诣,两个人的体重顿时压得他下沉,最下面的左脚瞬间就被岩浆裹住了。
    “啊!”阿瑞斯大叫一声,缭绕的水汽在他脚底成形,接着“啪”的一声,一块面盆大小的冰块凝固在他脚下,阿瑞斯猛地一踏,生生拔高了几公分,那冰块被踩得狠砸入岩浆,顿时又砸起一片火花。同时,阿瑞斯的脚下又出现了另一块厚冰,成了他的另一个落脚点……
    阿瑞斯就凭借这样的手段,不管不顾地消耗着自己的能量,硬是抱着安诣从岩浆之中逃了上来。
    阿瑞斯到了洞沿边已经力竭,他抱着安诣就地一滚,撞到了洞壁边才停下来。阿瑞斯的双脚到小腿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但他却把安诣护得很好,一点没被伤到。
    这个过程惊心动魄,但是也不过几秒的功夫。
    阿卡金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瑞斯落地,这才一个激灵回神,连忙又跑到了托马旁边——要是托马再被绑走,那他可没法像阿瑞斯那样“凌空散步”啊。
    “嘶——啊——”
    那怪物还在嚎叫,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它的伤口中涌出,说是“哗啦啦”地往下掉都不夸张。
    “砰!”
    终于,那怪物再支持不住,最后关头,它竭力往洞壁边移动了一些,然后从高高的洞壁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把它的原形摔出来了。
    那是一条……蛇人。暂且这么叫它吧。
    它的身体整体比成人大,加上尾巴足以抵四五个成年人大小。
    它的尾巴是红褐色的,越往上颜色越淡,反之亦然,远看去尾巴像是黑色,而身体则是粉白的。
    它的人类的半身也布满了鳞片,但是鳞片非常细小,如果不是火光映照反着光,他们也看不出来;它双手的手指奇长,手掌也很大,尖利的指甲跟刀刃一样;它没有头发,后脑到背脊的位置被粗大的鳞片覆盖、凸出,看上去如同龙脊一样。
    对了,从胸部看,它似乎还是只雌性。
    蛇人的左侧腰腹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洞,血把它的鳞片都染红了。它捂着伤口,蛇尾在地上蜷缩扭动,时不时还会拍向洞壁,粗壮的蛇尾把洞壁拍得碎石乱飞。
    那蛇人虽然强悍,但是并没有自愈能力,它挣扎得越厉害,血就淌得越多,没一会,它的身体就不动了。
    “它死、死了吗?”托马被阿卡金抵在墙角,并用身体挡住,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探出个脑袋去看。
    “应该还没死透,蛇的命总是很顽固。”阿卡金说着,一手扛着能量炮,对着那蛇人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能量弹直接轰掉了蛇人的半张脸,蛇人的身体果然又蜷曲起来,不过蛇尾的动作小了很多,显然气数将尽。
    “差不多了。”阿卡金不想浪费弹药——鬼知道还有没有这种东西——然后他就护着托马,往阿瑞斯他们那边移动。
    阿瑞斯靠坐在墙边,他用冰块冻住了双脚,以防止感染和更多的血液流失;安诣就靠在他的肩颈处,闭着眼不知是在晕眩还是失去了意识。
    “塞恩大人,您还好吗,我给您包扎一下伤口。”托马一看阿瑞斯这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随身的紧急药包里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
    “我没事,先给安诣处理一下。”阿瑞斯说着,小心地扶着安诣的头转了一下,让安诣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把安诣的后脑对着托马。
    安诣蓝色的头发已经被血染透,从耳后到脖子都是一片血色。
    托马没敢耽搁,连忙找出东西给安诣处理。
    同时,阿瑞斯伸手又挥出了一片冰雾,冰舞如同倒飞的雪花,降落在洞壁上,整个洞穴变成了磨砂雪白的世界。
    阿瑞斯四下细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隐形的东西了。
    “咦。”给安诣处理伤口的托马惊呼一声,迟疑地看着阿瑞斯:“塞恩大人,安诣他、我找不到他的伤口。”
    阿瑞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安诣说过他的身体也有自愈能力了。
    阿瑞斯松了口气,破天荒地对托马笑了笑:“没事了。”
    托马被阿瑞斯这笑容晃得一愣,两秒后,脸突然涨得通红,他手忙脚乱的对阿瑞斯说道:“我、我再给您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阿瑞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眉头微蹙。
    他的腿伤很严重,岩浆的附着性太强,外层被血水凝固了,里头还在燃烧,温度居高不下;阿瑞斯虽然用冰块冻住了它们,但是如果现在散开冰块,他的双腿绝对会连皮带肉掉下一大片,只剩点带肉骨头都有可能。
    “这伤只有出去才能治好。”阿卡金也皱着眉,不过他没浪费时间伤春悲秋,而是积极地打量整个洞穴,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你们看洞顶,那里会是出口吗?”阿卡金指着洞顶。
    在岩浆洞的正上方,冰霜凸起,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形——不怪阿卡金这么猜测,从进到这里后,他就对圆形快要神经过敏了。
    “很可能,那些老鼠供奉那么多吃的,本来还打算把我们也献祭了,光凭这一条蛇,恐怕也吃不完。”阿瑞斯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