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都是向着光的,哪怕那光热只是微微的染上一点。
    身处于黑暗中的人自也会控制不住的去眷恋……
    “是有些,不过不代表他就永远安全。”白承珏垂眸望着眼前的燕窝粥,再度抬眸望向叶归时,眸中含着笑意,“刚才那一刻,我是挺想杀了他的。”
    “主子,危险断不可留在身边。”
    白承珏抬起桌上的小盅,轻声道:“怎么?又改为教我如何行事了吗?”话音落,手中的小盅落地摔了个粉碎。
    叶归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
    “让人送瓶金疮药去,可别让他死了。”
    白承珏起身,踏过地上的碎片,发出声响,叶归低着头没有说话。
    只能床铺上咿呀一声响起。
    “退下吧,近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歇息。”
    第18章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翌日清晨,屋外传来敲门声。
    白承珏在帘后应了声嗯,外面响起东西放下的声音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服药恢复体态后,身体牵动下仍有痛感,白承珏摸出枕边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再度戴上铁盔,起身朝屋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叶归便端着热水进屋。
    他将热水搁置在旁边铁架,扭干浸湿的热白巾拉过白承珏的手,为其擦拭着指端。
    白承珏眉头微蹙,一把抢过叶归手中的白巾低声道:“我不大习惯旁人照料。”
    “主子是王爷,若是凡是都亲力亲为,哪里还像皇室子弟?”叶归说着起身将热水端到白承珏跟前,“那么多年了,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难讲。”
    白承珏取下铁面洗脸,叶归在旁已然备好了漱口茶:“现下朝中逐渐稳定,想来用不了几年,主子便可以正面目示人。”
    他刚想开口,只见门外传来敲门声,白承珏轻咳两声,门外人才附耳在门边道。
    “王爷,昨日冲撞您的奴才已经装满了后院的水缸。”
    本以为像这样的陈国皇室,恐怕耐不得这样的苦楚,如今却有些出乎意料。
    “板子打了吗?”
    “打了,皮开肉绽的,原以为这奴才怕连路都走不了,没想到一夜便把缸中的水装满。”
    白承珏轻叹道:“恩,下去吧……”
    待门外之人离开,白承珏目光盯着水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见状,叶归上前端走水盆,白承珏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叶归的手不由攥紧铜盆边缘,低声道:“主子三思。”
    白承珏没有说话,轻叹声下,垂下眼眸,指端敲打着桌面。
    片刻,叶归端着铜盆微微欠身:“是”
    与叶归十几年的交情,一个眼神,叶归便能揣测出白承珏心中所想。
    除去两人之间应有的主仆关系,叶归更仿若活成了他的影子……
    话不需要多言,叶归戴上铁盔,重回闵王的角色。
    他反而带着金疮药去探望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薛北望。
    刚推开门,趴在床上的薛北望惊醒,红肿青紫的屁股露在外面,疼的连布料擦一下都已然受不住的人。
    见有人进屋慌忙拉扯过被褥遮掩,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看样子伤得挺重。”白承珏边说边将门合上。
    薛北望看着来人,手紧攥着被褥,木讷道:“白…白大哥……”
    白承珏走到薛北望床边坐下,捏住被褥衣角,柔声道:“拉开让我看看。”
    “你怎么会在这?”
    “我本就在王府当差。”
    话音刚落,薛北望抱着被褥猛然翻身坐起,屁股往炕上一压,疼的一声惊呼后,又急忙趴会原位,眼泪水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指头死死的攥着棉枕。
    白承珏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搁在一旁:“有何好惊讶,闵王给得起银子,我便护闵王安危,如若不然你以为一个对闵王府毫不了解的人,是如何带你逃走的?”
    他笃定薛北望不记得当日发生的一切种种,也不会记得当日救他时穿的是何种装束。
    以白无名的身份在薛北望面前走动,一是可以假装帮忙传递府外绝玉的消息,二是脱离绝玉这层身份后,恰好需要另一层身份接近薛北望。
    哪怕薛北望的来意是为了再度刺杀,作为当事人也该了解一下薛北望的心路历程……
    薛北望咽了口吐沫:“白大哥,那日我要刺杀的人可是闵王。”
    “绝玉有托与我,我自当冒险一试。”
    “白大哥……”
    还没等薛北望话说完,白承珏先一步打断道:“上次念在绝玉的份上,我冒死护你一条生路,若今时今日你再起歹心,我会首当其冲将你就地正法!”
    “这点白大哥放心,我绝无再刺杀闵王之心。”
    白承珏道:“那你好好一富家公子,混入这王府作甚?”
    “这一点恕薛某无可奉告。”
    白承珏不再多问,手将被褥掀开一半,却被薛北望死死压住。
    眼前薛北望疼的脸色发白,按住被褥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下唇咬的冒出血珠子。
    白承珏松开手,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你屁股上是镶金了吗?我看不得?”
    “不是,我不好意思。”
    “好,不掀开是吧?那我现在就出府告诉绝玉,你因为所剩无几跑到闵王府做小厮,还被人打的皮开肉绽,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