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不选择飞鸽传书等快捷方式,为何不派其他僧人前来,他没有解释,但在场每个人都心照不宣——他想见见何须归。
    一个男人,跑了十三天,只为看一眼有好感的人。厉行只好尴尬一笑,道句辛苦,随后与何须归一起读信。扫了一遍,二人不禁大惊失色,齐齐“啊”了一声!
    这封信出自冲动大师之手,内容简单明了,归纳一下就是:我,冲动,公益基金告罄,打钱。
    在他们瞠目结舌之际,慎能补充道:“贫僧离寺时,快用完了。如今过去十多天,应该已经用完了。”
    “不过两个多月,一万两银子,就……就发完了?”厉行皱着眉反复确认几次,随后缓缓后仰,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脸上迷茫与懊恼交织。
    这个把风晚山气吐血的“公益基金”,如今反过来开始吸他们的血了,像个无底洞,会吞噬全部积蓄。
    疯批老丈人究竟造了多少孽?
    预告:
    一个妙招,让基金细水长流
    第158章 可怕的推测
    他们有充足的原材料,但暂时还不能大量造玻璃,否则会导致供货价崩盘。这么看来,每月奢侈品加保健品的利润,都不够补公益基金的缺口。
    何须归倒是不急不躁,附在他耳边,轻声提议:“要不,我们再想办法追杀自己一回?可以找个门派合作,赏银到手四六分成,也不知‘江湖追杀令’这个活动还有没有了。”
    厉行沉重地摇头:“上次只是将计就计,不能再打这种主意,风晚山又不是傻子。而且,能拿全份的情况下,谁乐意跟我们四六分?”
    慎能道:“那我们去取钱吧?冲动师叔祖说,可以换成金子,这样方便携带。”
    厉行眉头一蹙:“一直是冲动大师在管理基金?”
    “方丈仍在静心养身体。”
    “你给我讲讲,冲动大师是怎么发银子的,我想知道基金是怎么没的。”倒不是他认为冲动大师贪墨,而是这其中定然有些环节出了问题。
    慎能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经过他这么一说,何须归也听出许多不妥之处。
    听说伏龙寺在发银子补偿雪留衣的受害者遗属,每天都有人风尘仆仆而来,开门见山地哭诉:我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雪留衣他不是人,杀我全家夺我田!
    于是,冲动大师未经甄别,就冲动地发钱。一来二去,基金见底。
    厉行当即断言:“不用想,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骗保的,骗子。”他拍着桌子懊悔不已,当初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
    慎能天真地道:“不会有人用这种事骗人的。”
    厉行淡然反驳:“凡事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去做,江湖只有最上面一层是清澈的。”
    他们让慎能先在客栈住下,回到柳庄围坐一起,商量对策。
    柳苗苗大呼小叫,说这不是冤大头吗?和站在屋顶撒银子有什么区别?既然用光就算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那一万两赏银,也是凭高风险的劳动换来的。
    欧阳豆道:“我也同意,这样搞得我们像个公用的凯子。”
    “言必信,行必果。”厉行不同意停掉基金,“得琢磨个办法,既不能像现在这样花钱如流水,还得让钱给到真正的受害者手里,不然我们要破产了。”
    柳苗苗眼睛一亮:“要不我圣手书生重出江湖吧?不然手都生了。我努努力,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个公益基金。”
    欧阳豆瞪他一眼,他便如泄气的皮球似的萎顿下去,转着大眼睛低声咕哝:“开玩笑的,我早已金盆洗手了。你要真给我弄个大金盆,我从头洗到脚。”
    几人商量了一夜,最终决定参照保险行业的理赔流程,让伏龙寺选出一些聪慧的僧人作为理赔调查员。
    每当有自称受害者的人登门,先做好登记,再把对方打发回家,接着出差深入对方生活环境进行实地暗访,以确定是真的受害者。眼见为实,千万不能偏听偏信。
    给慎能培训几天后,厉行又写了一份详细的“理赔流程”,把现有的积蓄换成碎金子,又雇了两个镖师,陪他一道回伏龙寺。
    出城送别之际,厉行千叮万嘱:“转告冲动大师,虽然慈悲为怀,但务必要按照流程来调查。把银子给到对的人手里,才是真正的慈悲。”
    “贫僧虽然不聪明,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这是惠及众生的事,敝寺会尽心去办。”慎能点头,接着光头一红,眼珠子腼腆地转向何须归,“何施主,后会有——”
    “天不早了,快上路吧。”
    走出很远,慎能还在回头偷瞄何须归。厉行眉头一皱,挡在老婆身前挥手,不让他看。
    目送慎能消失在官道尽头,何须归从背后把下巴搭在厉行肩上,问:“我们又变穷了?”
    厉行安慰道:“不是变穷,只是积蓄归零。我们已经掌握了财富密码,每天都在赚钱。”
    回家前,厉行从飞鸽驿站取回来自弘山的最新消息,边走边看:
    风晚山已经回去了,与冯家千金拜堂成亲。因为要守孝三年,没有大操大办,各门派也只是派人送上贺礼。林照父亲占了回便宜,拜堂时作为他的长辈受拜。
    山上突然间多了二三十个女人,是风夫人的陪嫁婢女、厨子、老妈子、稳婆、奶娘等。那些婢女年轻漂亮,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