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交流一下。”
    “你把人家怎么了?”欧阳豆眉飞色舞,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他比问号,说:你喜欢我吗?你比心,说:喜欢啊。他指指肚子,说:我有了你的种。你回个KFC,说:孩子取名叫肯德基。”
    厉行低声笑骂一句,欧阳豆也笑了,接着严肃地说:“老舅,我感觉你恋爱了。”
    他心里一动,没有搭茬,而是起身开始办正事。他放下碗筷,信步至老鸨面前,鞠了一躬:“多谢女施主款待。施主是个善人,贫僧有一言相告,还望施主不要见怪。”
    “大师请讲。”
    “我观施主面相,凶兆将至,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听见“胸罩将至”,欧阳豆猛地鼓起脸,差点笑喷。老鸨则轻轻吸了口气,敛起笑意,面色凝重几分。连自诩唯物的现代人都暗中秉承宁可信其有的观念,遑论古人了。她立即问:“那,那可有破解之法?”
    厉行假惺惺地掐指一算,笃定地说道:“今晚,你店里会来一位年轻公子。此人面色苍白,有气无力,乃是招惹了邪祟。你店里若接待了他,这邪祟便转到你身上,永无宁日。不仅今日不能接待他,往后也一样。我算出此人姓林,如何取舍,女施主自便吧。”
    老鸨将信将疑,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请大师收下,算是香火钱。”
    厉行没收,也没再多说,转身便走。算命而又分文不取,这下老鸨已然信了八、九分,指尖揉搓着绸帕,呆立在原地琢磨。
    二人到了对街茶馆,与何须归坐在一起。一刻后,林照出现在街上,步履虚浮却坚定地迈进玉芙阁。在虚脱的状态下徒步这么远,也真够有毅力。
    “他来了!”何须归心窝一麻,放在桌上的双手猛然攥紧,耻辱感汹涌而至。忽然,拳头上发烫,一只温暖的大手覆过来,安慰地拍了拍。
    迎上厉行同样温暖的目光,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厉哥,我不敢想象没有你在会怎样。”
    “不用想象,因为我在啊,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店面,你却穿越到了我家的。”
    欧阳豆用力咳嗽一声,抱紧双臂哆嗦起来,表示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何须归却不觉得肉麻,歪着头道:“这么一想,我们真的有缘!我总觉得,以前在哪见过你。”
    “上辈子?”
    何须归立即挑出他话里的漏洞,挑起眉,孩子气地纠错道:“你昨晚还告诉我,人没有前世和来生。就算有,也是动物。”
    厉行略带深沉地扬起嘴角:“你总说见过我,我的唯物主义难免动摇。”
    “哎呀,太腻歪了,简直是在用唠嗑的方式啪啪啪。”欧阳豆拼命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郑重其事地说,“既然你们这么有缘,那么何少侠,从此时此刻起,我提拔你做我的舅妈。恭喜你啊,你升辈分了。”
    何须归登时就急了,脸涨得通红:“你侮辱我!”
    “你嫌弃我老舅?”
    “这……它不是嫌弃的问题。”
    “不嫌弃那你就是舅妈。”
    厉行没有开腔,只是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也觉得“舅妈”这个称呼挺可爱,代表着形式上的脱单。这时,街对面的玉芙阁中传来一阵争吵声,看来是老鸨拒绝接待,而林照十分恼火。吵了一会儿,只见他被两个大汉架出门来,放在当街。
    “他娘的,有钱不赚是傻蛋!”
    他扶着腰,骂骂咧咧地走进另一家青楼,也许是不愿白下山一趟,非要有所收获不可。比起连什么是打灰机都不懂的何须归,人家这位同门师兄可早熟得多。
    那边,二人仍在争论“舅妈”的问题,欧阳豆大本事没有就是嘴贫,还气人地唱起了歌:“山上有个小伙是我舅妈,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还烫个卷发。”
    何须归气到炸毛,鬓角两绺头发都快支棱起来了,说又说不过,只好瞪着眼喘气。厉行凑近他泛红的耳垂,压低声音:“你就先委屈一下,当着这个舅妈,以长辈的身份叫他跟你道歉。”
    他深以为然,立即道:“欧阳豆,我以你舅妈的身份命令你,给我道歉。”
    “好好好,对不起啊舅妈,外甥惹你生气了。”欧阳豆嬉皮笑脸地说。
    何须归心里既别扭又舒坦,矛盾极了,朝机智的厉行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深亮的眼眸中,有一种热切如流星般划过,痞气地勾起嘴角。
    他忽然不那么反感“舅妈”,毕竟眼前这个“老舅”,是个实在的好人。实在到为了不欺负自己,肯用嘴唇帮自己打蚊子。
    他眨眨眼,敏锐地注意到有只小飞虫落在厉行左脸颧骨处,便运足真气嘟起嘴去打虫子,啾——双唇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厉行脸上。随后“呸呸”两声,吐吐舌头,俏皮地笑了:“有只虫子。”
    “谢谢……”厉行如摸了电门,浑身都麻了,因自由搏击而得来的真气沿任督二脉乱窜。脑中有两个声音在说话,一个说:虫子们啊,给力点,有本事落我嘴上。另一个说:醒醒,你是钢铁直男!
    预告:
    厉哥的初次创业开始了,小何成了天使投资人
    第22章 第一款产品
    入夜了,城里没有热岛效应,和山里一样凉爽。欧阳豆喊累,不愿走回山上去,况且城门也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