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作者:字字锦

    鲛人脸上青筋毕露,终于按捺不住,正要扑上来吓他一下,可谁料,那小胖子哭够了,猛地擤了一下鼻子,将两道大鼻涕甩在了他的俩上。

    鲛人:……

    鲛人:……

    鲛人:……

    怒火蹭地烧了起来,鲛人一张嘴,直接咬上了舒景乾圆滚滚的小肚子。

    果然软绵绵的,肉质特别嫩。

    鲛人原本只想着稍微略施小逞,震他一震,可没想到舒景乾的皮肤娇嫩的和水似的,一口咬下去,直接皮开肉绽。

    于是,只见那小胖墩扁了扁嘴,猛地嚎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响亮。

    而一贯面色阴冷的鲛人当场就慌了神,摸他的脑袋也不是,摸他的肚子也不是,手忙脚乱的哄劝着:“喂,别哭了,喂喂喂,我不是存心的,要不然你咬回来,鲛人血可是很值钱的,我求你别哭了,喂!”

    血最终还是止住了。鲛人咬碎了草药给他敷在了伤口上,然后咬着牙掰下了一片鱼鳞,覆在了药草上。

    据说鲛人的鳞片能入药,能驱百病。

    反正,能做的都做了,鲛人像个奶妈似的将人哄得不哭了,有些疲劳的想,我和人类,果真还是不能好好的相处。

    看了一眼扁着嘴的小胖子,鲛人伸出手,想着抚摸他一下,顿了顿,还是打住了。

    舒景乾已经把利欲熏心的人招来了,不能再放他来回跑了。

    今日自己没有落网,不代表他日也不会有事。

    而这小胖子眼下尚且年幼,还保留着一份童真,谁知道再过几年,他稍微大一些了,会不会被利欲熏陶的,做出残害自己的事情。

    他们人类本就贪婪而自私,根本不值得被相信。

    瞧着舒景乾止了疼,鲛人将他夹在了腋下,道:“我送你离开。”

    “不要!”舒景乾踢蹬了一下腿,道:“我下次来,你肯定又不肯见我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鲛人边走边说,“我会消除你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你不会再记得我。”

    “我不要!”舒景乾继续扑腾,“我那么喜欢你,才不要忘了你。”

    鲛人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如果再过几年,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行至了山外,鲛人将舒景乾放在了地上,然后拿额头抵在了他的额上,说:“忘了我吧。”

    “临溪。”舒景乾喃喃道,“我想了好久,才帮你取的名字,你喜欢吗?”

    鲛人笑了笑,道:“喜欢,我收下了。”

    舒景乾:“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鲛人:“好,我会记得。”

    舒景乾:“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鲛人:“随缘吧……”

    ☆、第32章

    这是舒景乾关于鲛人所有的记忆。

    其实他失忆前,说的话是真的——我那么喜欢你。

    可我,还是忘了你。

    第二天,云朗风清,天气晴好。

    舒景乾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只见阳光穿过树叶,在水面上洒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辉,荡碎了一池的涟漪。

    而鲛人,正浮在水面上,身披华光,嘴角噙着笑,俊美的不似人间所有。

    只见他张开了手臂,在水里蹁跹舞动着,身姿轻盈而魅惑,举手投举间,尽是风情。

    舒景乾冷笑了一声,正准备张嘴骂他一句“娘娘腔”,却瞧着鲛人突然并拢了十指,微微一收,指逢里竟有流光闪动。

    而后,那成片的流光,随着鲛人的动作,慢慢穿梭,交叠,织成了一张细密而透明的轻纱。

    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舒景乾被眼前这如梦似幻的一幕震到了。

    鲛绡,居然是鲛绡!

    传说中价值千金,遇水不濡的鲛绡!

    只见那鲛人十指轻弹,挣断了藕断丝连的鲛丝,然后拎着薄纱,缓缓上了岸。

    他“走”的极慢,身后跟着一片明媚的阳光,头上撑着一片胜放的烟霞,如同海神一般,缓缓来到了舒景乾的面前,将鲛绡搭在了他的头上,用低沉的嗓音,轻轻唤了一声:“我的新娘。”

    舒景乾有些愣住。坦白说,刚才那一幕太过煽情和美好,饶是他一个纯爷们,也有些受不了。

    要不是屁股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是个禽兽,他搞不好会一时脑热,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脸好,身材好,活也好。

    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舒景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会想那档子事。

    话说,他这是被|操上瘾了吗,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鲛人抓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道:“我想把我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你。”

    舒景乾裹着一身轻若鸿羽的鲛绡,有些纠结的看着面前的鲛人。

    没想到这老禽兽煽起情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那什么——”舒景乾定了定神,问道:“你既然和传说中一样,能歌善舞会织绡,那是不是,也会泣泪成珠呢?”

    “会。”鲛人弯下了眉眼,问道:“要看吗?”

    “要!”舒景乾立马来了精神,这可比看猴戏有趣多了。

    鲛人却是笑了一声,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眼泪这种东西,哪里是说掉就能掉的。”

    舒景乾撇撇嘴,“那要我给你两巴掌,帮你找找感觉吗?”

    “小东西。”鲛人靠在了树上,轻飘飘的说:“自遭遇屠城以来,我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流过泪了。”

    从此之后,也不会流泪了吧。

    一瞬间沉默过后,舒景乾唤了跟他一声“鲛”,而后又改口道:“临溪。”

    “嗯。”鲛人将他捞进了怀里,抚顺着他的头发,道:“再唤我一声。”

    “临溪。”舒景乾依言又唤了他一声,然后咬了咬嘴唇,道:“如果你还顾念旧情,我能不能,求你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