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易让周恪各个击破。
    可现在前四道防线都没人。这意味着敌人将手上的兵力彻底集中,重点布设了后几道紧要防线。这样一来,每一道防线的布置就更加严密、周全。
    意味着周恪攻破一座防线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的代价就更大了。
    周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看来秦承嗣这一次派出的将领应该也是个老于作战的悍将。
    “前面还有几道防线?”
    周恪看着赵六和钱麻子,轻飘飘的问道。
    钱麻子哪儿敢疏忽怠慢,恭恭敬敬道:“大人,小的也不太知道”。
    他只是有一次无意中跟着另一个叶青的暗线上过一次山。毕竟叶青找的暗探全是他自己部下的家人。
    我钱麻子可没有当土匪的兄弟!他狠狠啐了一口,自觉也是要当官儿的人了。
    周恪没搭理陷入了自我沉迷中的钱麻子,而是将眼神转向了赵六。
    赵六已经没那么怵这些军爷了。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云岱山脉内部势必是出事了。
    也是,他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赵六苦涩的笑笑。按理,当日这帮军爷刚来的时候,他照着往常的法子往家门口摞了三大块石头,那时候他弟弟赵小八就该来找他了。
    结果呢!迟迟没有消息。他实在等不住了。既怕弟弟在山上当土匪出事了,又怕这帮军爷是来剿匪的。
    无奈之下只好孤身上山,既是报信也是找弟弟。
    可现在这幅样子,死了这么多人啊!赵六嗓子眼堵的慌,眼皮跳的厉害。小八到底怎么样了?!
    “大人,我弟弟平时没说过!我、我不晓得前头有几个……这种防线!”
    赵六急得不行。他平日里根本不会上山来找弟弟,全是小八主动联系的他。若不是两人都怕出事,赵小八告诉了哥哥上山的路线。否则赵六根本不知道怎么上山找人。
    一时间,赵六又急又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鼻涕眼泪一起下来,猛的磕头就想求周恪,救救他弟弟吧!
    周恪面色寡淡,眼看着有人跪倒在他面前,眉毛都没抖一下。
    别看赵六把他弟弟说得这么可怜,这个赵小八年纪轻轻落草为寇,估计趁火打劫、奸淫妇女的事儿没少干。
    否则他哪里来的粮食接济哥哥,还能够数次下山跟赵六团聚。这个赵小八少说也是个小头目了。
    而小头目,不是被秦承嗣部众杀了就是彻底逃进了大山深处。
    所以周恪只是淡淡道:“我不认识你弟弟,届时你得自己去找”。
    赵六一时间目眦尽裂、悲从中来,即刻就要哀嚎起来。
    “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弟弟有没有说过上山的捷径、防线之类的消息”,周恪温和的语调里带着些许蛊惑,“你若能提供有效的消息,保不准我到时候能派人找找你弟弟”。
    赵六呼吸一沉,被堵塞的脑子疯狂的转动起来。
    半晌,他心凉了,“没有,没说过”。
    周恪倒也没失望,他原本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不过只是顺手下了个闲子罢了。
    “大人!大人!”
    钱麻子急急嚎叫起来,“我想起来了!那赵小八脾气极暴,但对他大哥就很老实。有一回我听见他们兄弟俩在大街上争吵,赵六斥责赵小八说他当土匪的,有什么前途!结果赵小八连嘴都不敢回,被赵六骂的跟狗似的”。
    赵六脸色刷白。
    周恪似笑非笑看向赵六。
    赵六哆嗦着,“大、大人……”
    也是,赵家两兄弟感情如此好,赵小八出自于保命的需求或者干脆是为了缓解哥哥的担心,少说也会告诉他大哥一点点消息。
    周恪轻轻的问,“要我请你吗?”
    赵六一直在哆嗦,两腿之间很快就有了淡黄色的腥臊尿液。
    但他低着头,喃喃低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周恪看了眼马平泰。
    马平泰暗叹一声。对不住了,兄弟!
    等到赵六被送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毫无伤口,可是神智已经陷入了崩溃状态。
    “清醒了吗?”
    周恪可不像沈游,他是绝不介意使用刑罚的。每多耽搁一刻钟,战机就要延误一刻钟。反正赵六已经带完了路,能不能撬开他的嘴不过是附加分罢了。
    再者,赵六如此积极的带路难道真的是为了博一个官位吗?他有没有几分想让周恪他们直面叶青部的意思。毕竟这也算是完成了他暗哨的职责。
    只是他没料到,一来还有钱麻子在引路,他做不了手脚。二来叶青部居然出事了。
    周恪向来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人性。
    赵六身体频繁哆嗦,麻衣混杂着尘土,整个人宛如一条扭动的蛆虫,鼻涕眼泪一起下来,就是说不出话来。
    周恪微笑起来,温声道:“看来还没清醒?”
    “大人!大人!”
    赵六惊恐至极,他仿佛再度回到了窒息的水下。被人按着头,漫长到他几度觉得自己要死了。
    濒临死亡是如此的痛苦。
    赵六嚎叫起来,终于扛不住了。
    “近路!有近路!”
    周恪点点头,问他,“你觉得我敢信你吗?”
    赵六一个哆嗦,“大人!我没撒谎!没撒谎!”
    “好”,周恪温声道:“假如是真的,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弟弟,不论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