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玉嘴角微微勾起,“你都不知道他们被我剥皮的时候哭成了什么样?胆汁都吓出来了。”
    他大笑,“剥别人皮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被人剥皮?轮到自己就哭天喊地的,一群没良心的狗东西。”
    他突然想到狐狸也是犬类,‘呸’了一口,“狗都不如的东西。”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侮辱狗了,“一群傻玩意儿。”
    终于骂对了,他抱着胸,很是得意,“当年那个想夺舍我的伏疾也被我重伤,现下还躲在阴沟里潜伏着,没敢出来。”
    说起他,他还有些余气,“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弄丢小时候的记忆。”
    玄朱一顿,“你丢过记忆?”
    阙玉点头,“伏疾那时候已经是化神中期,我才刚刚元婴巅峰,他看我天赋极高,血脉强悍,便想夺舍我。”
    “我为了反抗就地化神,一点准备都没有,险些被雷打死,还叫他夺去了些元神,丢了点记忆。”
    玄朱怔住,原来不记得她,不是不重要,是记忆丢了?
    “别光说我,也讲讲你呗。”阙玉道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其实他今天之所以反常的洗了碗和砧板,是因为意识到方才的玄朱不对劲。
    “你刚刚怎么回事?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旁人随便说你几句就失去冷静了,以后遇到嘴上功夫更厉害的怎么办?”
    他俩还在天上时那段他瞧见了,玄朱的表现明显不正常,大开大合浪费了很多真元,不像她平时的作风,更像冲动之下的行为。
    他认真劝道:“其实他就是攻心,为了让你莽撞行事,你也太容易上当了。”
    出现变故就是从被墨桑语言攻击开始,所以她的异常肯定也是因为那个。
    阙玉拍了拍胸脯,“看看我,人家说要将我砍了手脚做成人彘我都没有生气。”
    玄朱低下脑袋,认真听教,没有讲自己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对她的那几句侮辱,是对他的。
    她不想有人玷污了那个明媚干净的狐狸。
    狐狸安抚她,“多学学我,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任旁人大风刮过,我自巍然不动。”
    玄朱打坐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用手撑着地面,转了转自己的方向,成正面朝后的姿势,目光坦然问他:“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她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什么程度?像是对待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叫阙玉忽而有一种骗了她是罪大恶极会遭报应。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实诚道:“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别人都叫嚣上门了,还一句比一句难听,做人彘,当鼎炉,剥皮抽筋夺内丹,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
    说起这个,他不得不夸一夸玄朱,“你做的就很好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解气。”
    他一边赞赏,一边翘起两只脚脚踩在凳子上,语气随意道:“人家死也死了,死前亦遭受了一番痛苦,那么点气慢慢也就没了。”
    阙玉坐在床边,两只手扶在膝盖上,忽而歪头上下打量了玄朱一眼,“你今天真让我意外,元婴巅峰力战化神初期,还赢了,太清宗没白培养,我爹也没白费心。”
    元婴巅峰越两级斩杀化神初期,她的天赋之高,潜力之大,委实可怕。
    难怪父亲这么放心把他交给她,还那么费劲的给她打造一个合适历练的地方。
    极寒之地到处都是恶人,杀了是替天行道,一点不可惜,可不就是最佳的练武场吗?
    拿自己儿子给自己徒弟当陪玩的,亏得他想的出来。
    阙玉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是捡来的吧?
    他声音和以前一样,轻松带着极致的慵懒,尾音高高上翘,与他的嘴角似的,时刻藏着淡淡的惬意和舒心。
    玄朱胸膛间的重石不知不觉落了地,像是背后的大山去了一般。
    她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阙玉——在安慰她?
    先是说出自己更惨的经历,又拿他和她做对比,他那边承受了更大的压力都没放在心上,她理应更不必关注。
    玄朱瞳孔微微散了散。
    原来他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乐观温暖的狐狸,只是方式更隐秘了些,如果不是见过从前的他,她决意想不到这是在开导她。
    “你隐藏的还蛮深的。”阙玉这话里隐隐约约有些埋怨。
    他以为最多能对付化神期,来个化神期就能跑掉,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玄朱解释,“我没有隐瞒,那时只说我能越级挑战,没说只能跃一级。”
    她可以跃两级,跨一个大境界和一个小境界,化神期是大门槛,元婴巅峰是小门槛。
    相当于她能应付化神中期的人,仅限于应付,斩杀资格还不够。
    阙玉笑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你这么强,我逃跑的几率更低,几乎等于没有。
    他多少蔫了一点,看来不遇到化神中期和后期,只能乖乖被她带回修真界了。
    阙玉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玄朱听着了,问他,“你为什么叹气?”
    阙玉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这档子事,我今天吃饭都不香了。”
    玄朱沉默了,神念扫过炼丹炉,瞧见了里面的情况,只剩下一点,说明他最少吃了两碗,不算少。
    她又抬眸瞧了瞧阙玉,他好像已经没有了要聊下去的欲.望,懒洋洋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