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伸出手将她拉起。
    怎么了?他从没有对谁这般的温柔,或许初恋在每个人心中总是占据着难以磨灭的地位。即使受过对方的伤害,但也依然无法对她生气。
    俊祺,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她在他面前这样的软弱,再也找不到那个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要与他行同陌路的女人。
    什么事?他揣测着她的想法,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手中的钻戒在路灯的折she下显得颇为刺眼,那是她对他的幸福宣告吗?
    余诗诗揉了揉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她的坚qiáng拼到最后也只剩下今天这么多了。
    帮我照顾浩天,好吗?我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助我的人了,唯独有你,可以帮助他保护他。她的声音近乎哀求,双手紧抓着他的臂膀似乎他不答应她便不会放开。
    他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神qíng甚是惊讶。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他不由得问。
    她的泪水终究是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在他心间开出微疼的花。
    浩天他,再也不会想见我了。我们的关系,完了!
    他怔住,难道,她手上的钻戒不是龙浩天送的?
    我和小叔间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了,包括在他被抢救那天,辛雅乐身上所发生的事,他也全知道了!一切都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不会再原谅我!永远不会!她绝望的,心彻底死了。
    他赶你走了?他终于明白了状况。
    她摇头,我宁愿他对我发怒,这样我的心还好受些。可是,他却一句话也不说,每天看着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连看,也不多看我一眼。我煮好的饭,他也不会再吃,我为他做的任何事,他都完全无视。现在,我连踏入家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不愿见我,更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
    他沉默了,龙浩天这个人的固执,他也听说过。
    花泽语一直没有解除对他的禁药令,这对浩天非常的不利!我认输了!我后悔不应该和他对抗,现在,我决定接受他的条件。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可是,我无法将浩天带走了,他不会和我走的,死也不会!
    吴建道听着憋闷,又从口袋掏出一支烟来点燃。
    余诗诗虽然闻不得烟味,但这一刻她也没有去制止他。她知道,吸烟的男人总是习惯沉思,如果吴建道因为她而动摇了,那么,她的牺牲就算值了。
    所以,我只好把他托付给你,俊祺。花泽语不会对你怎样,如果浩天jiāo给你来看护,我最放心。
    吴建道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的开口问到:那你打算去哪?
    她淡笑,我已经辞了医院的工作,没有了收入,我也不知道能走多远。我所有的积蓄,都存在浩天的账上,用那些钱来给他治病,虽然不能顶用多久,但也可以缓解一时之需。以后,也就要麻烦你了。欠你的这份恩qíng,今生真的无以回报,如果,如果你还念及我们的旧qíng,那么今晚,我愿意把自己再次jiāo给你。
    她的目光如此坚定,那誘惑的黑色丝裙让他难以将视线移开。她曼妙的身段,曾经也在他身下绽放,只是,那似乎已经成为上个世纪留下的纪念,他再朝思暮想,也无法去触碰那早已抓不住的云彩。
    原来,他还是那么的爱她,只是,他以为时间已经将这份感qíng掩埋了,淡化了。可是内心的那份伤痛依然存在,她当初对自己的不告而别,却成为他心头最深的烙印。
    她见他犹豫,便主动上前拥吻了他。
    他猛地一惊,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竟让他那么的沉醉。她是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丢失的梦,如今这个梦回来了,他又怎能轻易放开?
    于是,他也开始回应,激烈、深qíng,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一把将她抱起往屋内走去。
    这是个,疯狂得淋漓尽致的夜!
    清晨醒来,吴建道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被人叠得整齐,突然他的双眼被一道刺眼的光芒she中,他qiáng忍着睁眼,才发现那光芒来自衣服上面静静躺着的一杖钻戒。钻戒下还压着一杖写了字的白纸,他认得出,那是她的字迹。
    帮我照顾浩天,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他心中顿觉不妙,即刻起身穿衣。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她在他面前卸下了所有的装备,那分明就是在做最后的牺牲!
    他慌了,从没有这么慌过!
    花泽语手撑着台面已经发呆了许久,脑海中满是昨天饭局上发生的事。辛雅彤肚子里的孩子必然不可能是自己的骨ròu,她这样诬陷他,难道不怕他到父亲面前将她所有的秘密都抖出来吗?谎报病qíng,jiāo换身份,这一切的一切,花有恒都被瞒在鼓里。
    他觉得应该和父亲说了,再这样被她闹下去,花宅指不定都被她掀翻。
    心意已决,他刚想拿起手机拨通父亲的号码,却没想在这时闯进一个人来。
    长官,不好了!有人在军区附近的江边发现一具女屍!似乎是刚死不久的!
    花泽语脸色一青,急忙呼人带他前去。
    浑浊的江水深不见底,岸边聚拢着许多围观的人,大家都jiāo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每个人的面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惋惜之色。
    突然,huáng色的警戒线将众人从死者身旁移开,大家被迫往后退去,目光却还一直停留在淹死的女人身上。
    长官,就是那个人。下属指着地上横躺的女屍说到。
    花泽语快步上前,在看清了女人的面孔后脸色一阵苍白!
    那未施脂粉的五官,竟是不久前还见过面的余诗诗!
    他的身子一阵摇晃,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和自己抗争!
    侦查长和法医来了!有人在身后通报。
    他缓缓回头,只见两个人匆匆从后面奔来。
    保护现场。他淡淡的下了命令,然后将脚步移开,给前来的两人让出位置。
    紧握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发现是吴建道的来电。
    泽语,余诗诗有危险,快去找她!一按接听键,吴建道惶恐的喊声便从那边传来。
    花泽语猛地愣住,视线再次转向余诗诗,却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被伤的痕迹。
    吴建道见他没有做声,焦急的继续说着:她昨天晚上来找过我,要求我替她照顾浩天,我怎么就没想到,她想自杀!
    花泽语更是震惊,吴建道竟然成了余诗诗最后一个见到的人!
    泽语,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那边的吴建道又在催问了。
    听到了可是我已经发现了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吴建道说,他发现了余诗诗的屍体。
    可是,对方似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妙,顿时变了声色:她在哪里?你不要告诉我,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