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了你,当初救你的女孩的名字,不叫小蔷薇。她低下头,第一次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他沉默半晌,面色不惊波澜。
    我知道他终于点了点头。
    她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妈妈把你带回家的那一刻,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他的回忆又在脑海中盘旋。
    她面色忽的苍白,只低声问了句为什么?
    他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决定把话说明白,因为是我去求妈妈,把孤儿院里一个叫小蔷薇的女孩领养回来的。
    她差点就要晕厥,但还是勉qiáng支撑住了。她的感觉果然没错,他早就知道,她骗他的。
    可,他还是如妹妹般疼爱了她这么多年,把这个羞耻的秘密偷偷藏下。
    那你现在,知道她是谁了吗?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在颤抖。
    他没有多想,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好不容易撑起身子,迈开脚步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去,摇摇晃晃
    043 哭泣的女人
    辛雅乐起chuáng的时候,花泽语已经不在了。
    她担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竟然还如睡前一样完好。那么昨晚,他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吗?她有些不太相信,但身体确实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她真的不明白了。
    起身换好衣服,她只穿了双拖鞋就开门出去。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她记得养母说过,他们返程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七点。既然还有这么多时间,她当然要在这里随便逛逛。
    走到海滩的时候人还是很少,可能昨夜玩得累了,所以大家都没能早起。她低头走着,只希望能在沙粒上发现美丽的海螺,然后弯腰拾起,放进事先备好的布袋。海岸附近经常见茂密的椰树群,她走累了,便在树下蹲坐一会,然后再向前行。今天的她穿着和大海般蔚蓝的长裙,若不是因为走在充满阳光的沙滩上,很难让人辨出是一个人来。
    她在椰树下闲坐了一会,正要起身,却看到有人朝她走来,蓝白的运动服,竟是和天空一样的色彩。她认出了来人,笑着和他招手。
    臣雨哥,你也这么早。
    顾臣雨拿下脖子上的gān毛巾,擦gān了汗,点头微笑,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真的很惬意。
    原来你也有晨跑的习惯。她想起了花泽语也是经常在休息的时候早起锻炼。
    偶尔会,但不常。他将毛巾重新叠好挂在身上,慢慢的踱步,与她并肩而行。
    他们边走边聊,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她还会不时停下捡起海螺,而他则在身旁拎着布袋,细心的,替她将海螺身上的沙砾清理gān净。
    突然,她像是发现了宝贝,兴奋的大叫一声。原来在她脚下,正安静的躺着一颗海星,深红的赭石色,体积竟也有巴掌般大。
    好漂亮!她弯腰正要拾起,却不小心碰到了他同样往下伸的手。
    他微微一愣,心跳像漏了一拍。
    她没有发现他的反常,只专心捡起沙中的宝贝,放在手里不停的端详,那表qíng很是满足。
    小茉莉。他突然低唤。
    她抬头,笑意仍挂在唇边。
    你现在会游泳了吗?话刚出口他就有些懊悔,本来他并不打算这么问的,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试探她是否还记得儿时的自己。
    她似乎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住,笑容呆在那里。
    臣雨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游泳?
    他尴尬一笑,匆忙找了个借口,你曾经掉到我家的泳池里,难道忘了吗?
    她脸上顿时冒出一阵嫣红,那可是她生平遇过的最丢脸的事,怎么会忘?
    我,还没学会。她低下头,只想找个dòng钻进去。
    我会了,以后,不用担心再掉进湖里。他话中有话,目光依旧温柔。
    她还是没听明白,抬头又问:你以前掉过湖里?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心底微微一沉,但话语还是那么平静。
    没有,随便说说罢了。我们快回去吧。他舒展着手臂,仰面朝天深吸口海气。
    嗯,我还没吃早餐,一起去吃吧?她将海星放进布袋,终于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他慢慢的跟在她身后,说不清自己为何不进一步唤醒她的记忆,或许,缘分本就该适可而止,他不希望给她造成困扰,也不希望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失望。
    他们一直步行到小木屋旁,经过木屋餐厅的时候,辛雅乐的脚步却突然停住。
    怎么了?他在身后问。
    只见她转头望向右边,在走廊旁休闲的长椅上,有个女人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默默哭泣。虽然看的只是背影,但她很快认出,那是洛子嫣和花泽语。
    辛雅乐的眉头不由皱起,目光久久都没能从他们身上离去。
    顾臣雨也没出声,陪着她,视线随着定格前方。
    洛子嫣不知道自己已经抓了花泽语哭了多久,她只是觉得心太痛了,痛得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好好发泄。
    花泽语一手轻轻揽着她,拍着她,想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最不懂得安慰女人了,特别是,哭泣的女人
    你说我是不是太傻,苦苦爱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小女孩?她呜咽的低喃,也不管他是不是能听得懂。
    他还是沉默。
    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却一直得不到回报?
    他不禁皱眉,终于说话:你告诉他那件事了?
    哪件事?
    在国外的时候
    没有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就算可以留得住他的人,又能留得住他的心么?
    那你就不要哭了。他默默叹气,再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辛雅乐不知站了多久,虽然远远的没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但也能大概猜到一些。于是她转过头,认真的问向身后的男人。
    你,怎么让洛姐姐伤心了?
    顾臣雨面色微变,看着她,怎么也答不上来。难道,要bī他说出是因为她吗?
    你还是快去哄哄她吧,我从没见她那么伤心过,就是跌坏了脚,她都能忍住不掉眼泪。她担忧的眼神又往洛子嫣的方向望去,却没注意,她身后的这个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你希望我去吗?他突然问。
    她又转头向他,当然啊,只有你可以给她安慰了。
    他叹了口气,将布袋jiāo还给她。转身,真的朝那边走去。
    花泽语半边衬衫都湿透了,揽着她的手还在微微发麻,可她还在不停的哭,似乎永远都不能决堤。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匆忙回头,发现是顾臣雨,他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