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很高兴他终于多告诉她一些事qíng。
    你姐姐的身体不好,前不久去医院检查,说是患了胃癌,但是我不相信。
    她忽然愣了一下,胃癌?记忆中,她第一天到花家的时候,好像也听佣人们小声议论过。
    我就告诉你这么多,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多问了。
    他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了一个如城墙般高耸的院门,巨大的铁栅栏两侧,是被常青藤攀附的罗马柱,那气魄给人的感觉,彷如来到古希腊众神歇养的宫殿,威武、神秘而不可侵犯。
    车子进去后,眼前,呈现的又是另一番绝美的景象。
    辽阔的糙地上,两排姿态各异的雕像顺着中间笔直的大道一直往下延伸。道路的尽头,伫立着一座庞大的别墅。米白的墙面,米白的雕花,米白的屋瓦,一切的一切,都是米白色的。而在别墅的四周,又围绕了一片开得正旺的红色郁金香,远远望去,那里犹如一片艳红的火海,正生生不息的燃烧着,好美好美。
    她几乎看得呆了。
    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车声,有人从屋内走出来开门。此时,花泽语已经把车泊在别墅的大门前,熄火,灯灭,下车。
    少爷、少奶奶,欢迎回来!出来的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花泽语向那人点头,然后朝辛雅乐伸出了手臂。
    我们进去吧!他微笑,示意她挽着他的臂膀。
    她笑得有些牵qiáng,但还是照做了。
    少爷、少奶奶,欢迎回来!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中年妇人,样子虽没有苏妈那般的慈祥,但感觉并不太坏。
    梅姨,好久不见!花泽语礼貌地和她打着招呼。
    梅姨朝他点了点头,却独独没有看她一眼。
    辛雅乐顿觉尴尬。
    他们一起进了客厅。高约三米的天顶上,吊着一个庞大如钟的西式挂灯,四周的墙壁,每一处,都刻着栩栩如生的雕像画。这简直不能说是一个住宅,而是一个陈列艺术品的展厅。
    这时候,一个系着白色围兜的年轻女佣出现在他们面前,她朝花泽语鞠了一躬,然后说:少爷、少奶奶,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饭厅等候了。
    嗯。花泽语点头,一手握住了辛雅乐挽在他臂上的细指,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又开始扑扑跳动,犹豫的脚步驻扎不前。为什么,她总觉得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028 我只相信我的直觉
    长而宽的餐桌上,花有恒和辛梓彤分别坐在餐桌的两端。
    年近花甲的花有恒看上去却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体魄健壮魁梧,一点都不像平常人眼中大老板那肚肥肠油的模样。
    爸。花泽语压低语调喊了一声。
    坐。花有恒的目光,在儿子和媳妇间游移。
    女佣将凳子挪了出来,让他们夫妻俩相对而座。
    把少奶奶的凳子搬到我身边,距离这么远,我照顾不到她。花泽语突然吩咐。
    女佣睁大了眼,似乎有些诧异。
    辛梓彤的面色随即沉了下来,而坐在她对面的花有恒,严肃的面庞上却露出了一丝意外的惊喜。
    小语,最近有没有去公司看看?还没等花泽语他们坐好,花有恒便开始询问工作上的事。
    有,带雅彤去过一次。
    花有恒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往辛雅乐身上看去。
    彤彤最近怎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复诊?
    辛雅乐面色微变,张开了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辛梓彤冷笑,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过,却用极温柔的声音替她作答:上周我有事没送她去复诊,明天会按时去。她的药估计也是吃完了,明天顺便一起去拿。
    花有恒似乎并没察觉这里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对妻子的话极为赞同。
    嗯,彤彤你一定要按时吃药,你胃不好,记得不要乱吃东西。
    辛雅乐顺从地点头,始终不说一句话。
    有恒
    本以为饭桌上的谈话会就此告一段落,却没想,辛梓彤在这时又突然喊了一声。
    辛雅乐的心又开始狂跳,她无法预知养母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什么事?
    花有恒看向自己的妻子,目光平静而柔和。
    有一件事,很抱歉我以前没有和你说过。瞒了大家这么久,现在终于是时候说了。
    不祥的预感更加qiáng烈,辛雅乐稍稍抬头,眼睛往养母的方向望去。
    哦?是什么事?
    花有恒挑了挑眉,对这个话题似乎很感兴趣。
    辛梓彤的目光闪过一丝愤恨,厌恶的眼神又在辛雅乐身上停留许久。
    其实,我还收养过一个女儿,她与我们彤彤是双胞胎姐妹,名字叫辛雅乐。她的外貌,可以说和彤彤一模一样,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格外的相似,着实让人真假难辨。
    花有恒听后脸上不禁浮现出震惊之色,可你嫁给我的时候,为什么说只有彤彤一个女儿?
    辛梓彤沉默半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接下来的话。
    因为那个女儿,不要也罢!
    饭厅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低压,连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除了辛雅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辛梓彤身上。
    自我带她入屋的时候起,就注定是个错误!她内心狠毒,总抢彤彤的玩具不说,还经常偷东西。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记得有一次,我表姐的儿子过生日,表姐请了她们两个去庆祝,却没想出门前,辛雅乐推了彤彤一把,彤彤硬是从楼梯滚了下来,还因此刮伤了脚。我终于忍受不了辛雅乐的肆意妄为,所以才将她送给我表姐代为抚养。就这样一转眼过了17年。
    花有恒听闻更是一脸的惊诧,她那么小,就那么狠?
    辛雅乐只觉面色发烫,那些不堪的回忆,竟依然存留在养母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怪不得你从不曾提起还有这么个女儿,那现在怎么又说起了?花有恒陷入了商人常有的逻辑,若不是有什么事,辛梓彤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些?
    我说这些,只是在提醒你们,特别是小语,小心受骗!毕竟两姐妹长得一样,就是辛雅乐现在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断然认不出她!辛梓彤的语气咄咄bī人,犀利的视线又朝花泽语身旁的女人望去。
    花有恒疑惑地看了辛雅乐一眼,眉头紧蹙。
    爸,如果我妻子被调换了,那我们之前送给她们母女的股份可一定要收回,免得那个辛雅乐打什么歪主意,骗点小钱就算了,就怕砸了生意,坏了名声。
    一直不懂声色的花泽语终于开口,边说,边切了一小块牛ròu放进辛雅乐的盘里,平静的面庞看不出有任何一丝波澜掠过。
    辛梓彤咬了咬牙,极力克制自己心中已经油然而生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