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The Sound of Silence这首歌也成了霍修廷对美国最多的记忆的一首歌曲。每一次听到这首歌,记忆里都是和谢妤茼手牵着手漫步在旧金山唐人街的各种画面。谢妤茼总是很傲娇地说,旧金山是个好地方,这里不仅有硅谷,还有斯坦福大学。霍修廷却不以为意,和她唱反调:“我看国内并不比美国差,你这崇洋媚外的思想要不得。”
    话虽如此,霍修廷却比谢妤茼更了解旧金山的一切。当年虽然他是最后一个得知谢妤茼出国留学的人,却比任何都都积极地去了解旧金山的一切。第一次来旧金山,他却比她更懂得当地的各种风俗文化。
    课本里说china这个词是因为中国的瓷器太过出名,所以外国人直接把中国翻译为china。但霍修廷保留意见,他说“Chine”是源于“秦”(Chin),而国外习惯用a做地名结尾,例如California,Australia.
    他解释起来头头是道,让她折服。
    *
    一碗水饺下肚,谢妤茼彻底恢复了元气。
    她将锅碗都放进了洗碗机,转头见霍修廷还在那里,便说:“你还不打算走吗?”
    霍修廷轻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霍修廷将刚才收起的明信片再次拍在桌上,一脸霸道地提醒谢妤茼:“还没跟我解释这张明信片。”
    该来的总是要来。
    谢妤茼继续胡编乱邹:“一张明信片而已,你又要揪着干什么?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
    她说着就去抢这张明信片,一把从桌上拿起来。
    可塑封了的明信片,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容易销毁。
    霍修廷纹丝不动,淡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妤茼。他清楚她的决绝和干脆,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急着销毁是么?”霍修廷单手搁再桌面,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打着,“保管了那么多年,不觉得可惜吗?”
    谢妤茼抬头看一眼霍修廷,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一股张狂的傲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这个时候的手忙脚乱。她败下阵来,不再做什么无用功,又将这张明信片扔在了桌上。
    有点烦,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霍修廷伸手将明信片重新拿回,他再一次看着上面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笃定道:“谢妤茼,你喜欢我的。”
    谢妤茼淡淡回道:“那又怎么样?”
    “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霍修廷说,“你说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你还说你只喜欢韩僮,你甚至说你觉得我恶心。”
    可事实呢?
    谢妤茼无力反驳。
    她以为霍修廷会继续咄咄逼人,不料他下一句话又道:“当年和我分手,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是不是也很难过?”
    一句话,彻底让谢妤茼溃不成军。
    当年分手,霍修廷第一次红了眼眶,可谢妤茼更是碎首糜躯,一蹶不振。当这一切再次被翻开来,如同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锋利的刀片划开,血淋淋地展露。
    随着音乐的继续,谢妤茼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曾经的点点滴滴,更是濒临崩溃。
    她自认现在是个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之躯,却莫名红了眼眶。
    霍修廷没有放过谢妤茼脸上的所有变化,甚至亲眼看着她的眼眶湿润。他的心墙跟着成了一片碎渣,走到她面前单腿屈膝几近虔诚的叩拜,拉着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谢妤茼有些抗拒,小手紧缩在一起握成拳。但还是被霍修廷硬生生地掰开手指头,牢牢地牵着,十指紧扣。
    “茼茼,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相信我,把自己交给我。你说过的,我是你最信赖的人。”霍修廷低声轻哄,用自己的额抵着她的额,像只温顺的大猫似的轻轻蹭着。
    “阿廷……”谢妤茼泣不成声,她无法抵御这一切,紧绷的神经再次崩溃,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成一个泪人。
    霍修廷一把将谢妤茼拥入自己的怀中,低低喟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哭得仿佛随时崩塌。
    他亲吻她的脸颊,抚摸她的皮肤,轻拍她的后背,用最低下的语气呢喃:“茼茼,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谢妤茼摇着头,抽泣使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不能说,说不出口。自尊和自卑感让她无法开口,那段岁月几乎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光。
    “茼茼,你喜欢我,你爱我,你的心里有我。”霍修廷拉着谢妤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他的体温,“我也是,谢妤茼,我爱你。”
    谢妤茼妥协:“霍修廷,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霍修廷不再说话,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带着泪水微微的咸甜进入彼此的唇内,他品尝着她的滋味。她的唇畔是冷的,舌尖微微颤抖。但他吻得极其耐心,用自己的舌尖与她纠缠一体,将自己的火热全部灌输给她。
    渐渐的,谢妤茼停止哭泣,忘记挣扎。她像是一只缺氧的鱼,微微张口想要喘气,不料又被霍修廷一口吞噬。
    他的吻毫无章法可言,却让她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谢妤茼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无法控制地轻颤,整个人要从椅子上坍塌下去。
    霍修廷干脆一把将谢妤茼打横抱起,径自往卧室走去。她无力反抗,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呜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