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茴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病历单丢到桌面上,无意整理,就先随便放着吧。
    她洗干净脸,换上睡衣窝在床上小憩了半个多小时。刚睁开眼睛不久,有人敲了她的房门,“出来,下楼吃晚饭。”
    盛朝明的声音很好辨认,声线冷冷的,带着天生的S气质。
    陆茴躺回被子里,“我不饿,你们吃吧。”
    以往没见过盛朝明主动喊她下楼一起吃饭,他都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见了面也要挑几句刺。
    太子爷降尊开金口问询被拒,按理说会觉得她不识时务,转头就走。
    就在陆茴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那道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重新穿透房门,“你妈在等你。”
    陆茴还是说不饿不吃。
    但今天盛朝明就像变了个人,不厌其烦上楼催促。
    陆茴被他的毅力所惊,无可奈何下了楼。
    盛朝明神色如常,“阿姨炖了补汤。”
    陆茴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盛朝明端着表情,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汤喝不完倒了可惜。”
    这话听着虽然刻薄,但至少顺耳了。
    这才是正常版本的盛朝明。
    陆茴缓缓放下心,给自己盛了一碗补汤,尝了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做饭的阿姨端上剩余的菜,笑着说:“陆小姐,这是虫草汤,你多喝点,对身体好。”
    本来今晚的餐桌上没有这道菜,还是盛大少爷亲口吩咐,她才加上的。她在盛家工作多年,一直都认为盛大少爷和陆小姐两位人都很好,可惜多年来关系都不太好。现在总算有缓和的征兆,也是一桩好事。
    陆茴:“很好喝,谢谢阿姨。”
    “你别谢我,这......”
    盛朝明咳嗽了声,“陈姨,你家孩子补习班应该快要下课了吧。”
    “您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好。”
    陆茴喝完汤,也没见着她妈和盛朝明的父亲。
    “我妈呢?”
    “不知道。”
    “???”陆茴睁着圆眼,“你不是说我妈在等我吃饭?”
    盛朝明两腿一抻,笔直的长腿慵懒搭着,他倒是说得出口:“骗你的。”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
    陆茴喝完汤就不想理他,可盛朝明今晚过分活跃,谈话欲高涨,“你杀青了?休息多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了?”
    “就问问,你爱答不答。”谢燃骨子里可能就刻着“傲”这个字,明明是关心,也低不下脑袋。
    陆茴孤傲哦了声,“我不爱答,所以了。”
    盛朝明用眼神无声打量了她的脸,瞧她气色红润,心情好了几分,“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
    听见这句话,陆茴差点就笑出来了。
    “不是吧哥哥,我之前打电话问你借钱,你说你一毛都没有呢。”
    怎么盛朝明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她张嘴这么一提,盛朝明貌似也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缺钱,平日住酒店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五位数起步。当日陆茴低声下气向他借钱,他心情甚好,以羞辱她为乐趣,回复五个大字:“我一毛不拔。”
    盛朝明貌似是属王八的,能伸能屈,“我不记得了。”
    “呵呵。”
    男人坐正身体,整理好衬衫袖口,“贵人多忘事这句话听过吗?”
    陆茴不甘示弱:“是老来多健忘吧。”
    盛朝明忍了她的冒犯,竟也没生气,“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该停的工作就停了吧。”
    好好治病。
    现在社会科技发达,得了绝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说句难听点的话,国内治不好,还能去国外治。
    盛朝明意识到自己是不想她出事情的,作个不好的假使,胸腔都发闷。
    陆茴说;“我还挺热爱我的工作的。”
    盛朝明有点来气,“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吗?”
    语气严肃低沉。
    忽然间就发火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不该对一个病人说这么重的话,盛朝明敛起几分冰冷神色,“我是为了你好。”
    陆茴随口:“哦。”
    盛朝明一晚上没睡着,清醒时耳边是陆茴跟谢燃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她说的这句话。
    有些事情,盛朝明记得很清楚,比如陆茴哽咽着问他借钱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陆茴从搬出去后,身上就多了个可笑的傲骨,几乎没再联系过他。能让她低下头颅宁愿被耻笑也要打电话借钱的理由,除了治病,盛朝明想不出第二个。
    盛朝明感觉自己还挺不是东西。他辗转反侧折磨了自己整晚,转眼窗外的天就亮了。
    他头疼欲裂,眼睛酸胀,感觉昏沉的脑子要被挤爆炸。
    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去查一下陆茴近半年来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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