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尹寒山道:“逆女,你住口!”
    尹羲说:“我只是说实话,这天下吹牛的人多的是,陛下若是需要那种人,何必问我。我若不说实话,岂不是欺君之罪?”
    李世民冷哼一声,说:“也罢。你伤的那位是不是宗室,朕自会派人去查,你若犯杀人之罪,你就算是宰相之女,朕也不能纵容。”
    尹羲说:“以李云意的内功,我那一剑没刺中心脏,她就死不了。我师伯和师父带她下去,一为治伤,二为废去她的本门武功。因为陛下和爹爹在此,我下手才轻了,不伤她性命。但是往后她没有门派和武功傍身,自己再作死而死,与我何干?”
    李世民起身离去,在诸臣、诸子的扈从下跃上大宛良驹,绝尘而去。尹寒山落在后头,扶起尹羲,说:“羲儿呀,你怎么会犯下这样大的罪过呢。”
    尹羲说:“我怎么知道会遇上皇帝?我也不知那李云意走火入魔至此,想借皇帝来置我于险境。”
    李云意说她通长生不老之术,是想让她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她真的以此在宫中招摇撞骗,就是她犯了本派禁令,要被门派处死;若是她违抗皇命,皇帝又会让尹家不得好过。
    当时那情况,李云意是不可能听他们的话闭嘴避开外人再谈判的,只有及时拿下她一条路。反正坏的不能再坏了。
    尹寒山道:“皇上让你入宫传道,你又何必说那种话?他给你一个台阶,你就下呀。”
    尹羲说:“爹爹以为入宫传道是什么好事,传来传去,万一我变成妃子怎么办?皇上都那么老了,有那么多妃子和儿女,我宁死也不可能委身于他。我的心上人是个概世英雄,功力比我深、阶位比我高,长得比潘安宋玉强多了,对我又很好很好,我怎么能让他疑心我贪恋人间这点富贵呢?”
    尹寒山也明白,入宫传道之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男人总会对美人心动的,皇上身边就有许多与女儿同龄的美貌女子服侍,要说皇上面对美色一点不动心,他也不相信。
    尹寒山道:“你……你还真有心上人?怎么这么不害臊呢?”
    尹羲玩世不恭笑道:“爹是不是想我害臊一点,半推半就当了妃嫔,你好当国丈呀?”
    尹寒山肃然:“胡说八道!我是担心你,咱们尹家怀璧其罪。”
    尹羲目光冰冷,说:“我定护咱们家周全。若是皇上非要以此定罪,那就走着瞧。”
    尹羲知道无论昏君明君都是好色的,也没有想要挑战这个时代的欲望,但是当妃嫔分享男人这种事也要双方都愿意。
    尹寒山捂住尹羲的嘴,又说:“你乖乖回家再说,我先走了。”
    尹羲拉住尹寒山,说:“皇帝都有些手段,若是皇帝或者皇子看上我了,爹就和他们说明白,我只喜欢童男子,别人用过的男人我都不要,而且我有生之年只招赘,不出嫁,赘婿也不得纳妾。我的武功比男人更高,就不会以妇人之态事奉男人,而是男人侍候我。谁要真喜欢我,就来和我比划比划,打得过我的又永不纳妾的童男子,我就接受他入赘。”
    尹羲知道自己“有生之年”不可能成亲,而是要渡劫成仙后才能和洛凡在一起,把这话说绝了也不怕。
    尹寒山差点给跪了,说:“羲儿,你这是什么条件呀。”
    尹羲眼珠子一转,说:“爹爹,要是被那种已有妻妾的男子近了我身,我一身修为就毁了,还会英年早逝。”
    尹寒山这才严肃起来,他就算对皇帝再忠心,也不想送女儿去死。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这些话可别对别人说起。”
    ……
    尹羲寻到树林与公孙凌、赵云卿会合,这时他们已经拔除了李云意的灵根,让侯婧如为她上了伤药。
    李云意靠在一棵树上,这时再也作不起来了,她没有想到他们三人一点都不顾忌着皇帝和她远支宗室的身份。
    她现在没有灵根,待到身上余下的灵气消散,她就会变成一个五十八岁的普通人的模样,李云意充满着绝望。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好狠……”
    公孙凌冷冷道:“门规如此。我想你在蜀山几十年不会不知我派门规,可你却非要触犯,这些因果也只落在你自己身上。”
    “我不服!”
    忽听树梢呵呵一声轻笑,一道红影落下来,伊人款款而来,说:“我们要你的服气干什么?值多少银子?”
    李云意说:“尹羲!我乃是宗室中人,你敢杀我?”
    尹羲哂笑:“你这个不知几服之外的宗室,现在不过是普通的老太太,我怕你什么呢?你家有个侄儿,最好是不惹麻烦的好。”
    李云意说:“我派门人不得杀害无辜。”
    尹羲提醒道:“不是‘你派’了。我要害人的手法很多,保证没有一个是触犯律法和门规的。你得想清楚,你这个年纪已经不能生孩子了,你的侄儿只怕是你最亲的人了。你老了之后,侯师姐也不能接你在身边奉养吧,还不是要靠你侄儿?”
    李云意忙抚着自己的脸,虚弱地说:“我这就老了吗?我老了吗?”
    侯婧如摇头:“你不老。你好好歇着吧。”
    公孙凌、赵云卿和尹羲扬长而去,只留了她们师徒,一个疯魔,一个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