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羲看这穿越女把这场戏演得实在搞笑,于是她就一点都不客气地哈哈笑起来。
    “哎约表姐,这是干啥呢?你那窗户不正对着这里吗?在门缝里看了半天了吧,要是真怕外男出来干什么?你不来展示一下你的纤纤娇气包的美态的吗?放下你的袖子给这两位兄台看看,哪个少女不怀春,过来、过来,本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男子!”
    尹羲这流氓话语像是妓/院老鸨介绍王孙公子的客人给头牌姑娘似的。
    顾若兰气得差点要升天了,不禁咬牙切齿。
    没有这种不讲规则的玩法的!这种直接扒人底裤的流氓行径太可恶了!
    赵霆尧、岳清:“……”
    尹羲又十足的痞子样朝赵霆尧道:“那谁,你到底是那两位中的哪一位呢?我这位表姐实在美貌,虽然她当燕王正妃会让燕王壮志折戟沉沙,但是嫁你倒是不错,郎才女貌的……”
    顾若兰再也忍不住了,放下袖子,怒喝:“尹羲!你胡说什么!”
    尹羲心想今天说了很多了,破坏了自己的形象,也破坏了顾若兰的形象,也该“收摊”了。
    尹羲朝赵霆尧二人拱了拱手,然后一言不发负手离去。
    顾若兰尴尬在原地,想要上前与她的四郎招呼,可又觉得那太不矜持,如果马上转身去禅房,她又舍不得。
    都是尹羲的错,本来她可以美美地做“少女的祈祷”的,她不会如此尴尬,四郎只要静静的欣赏她的美。如果他愿突然出现与她相见,她也可以体面的掩面躲开,他追来时她小小女子躲不开时才见礼,若他是守礼之人没有穷追,她可以完美地回眸一笑……那才是养在深闺的贵女的体面姿态!
    现在什么体面都没有了,顾若兰不是尹羲的无欲则刚,或者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有欲求又要脸的顾若兰不知如何是好。
    赵霆尧怀疑地看了顾若兰片刻,诸多念头闪过,最终还是淡淡道:“打扰姑娘了,告辞。”
    赵霆尧施展轻功跃上了墙头,岳清也跟着离去了,顾若兰急切追上三步,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相国寺是京郊名刹,常有贵族女眷前来上香,女宾禅院也素来安全,名声清白,与男宾禅院一东一西相离数里。
    顾若兰知道女宾院落外有人守着,只有四郎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才能偷偷进来,她才禀退了所有人。可她精心安排的与四郎初见的剧本被尹羲踩烂了,她恨死尹羲,可是她还真不敢把这事告诉崔氏。
    尹羲用了相国寺准备给贵女的斋饭后,听小丫鬟来报崔氏相请,她就带着琉璃到了崔氏借居的院子。
    顾若兰冷冷看了尹羲一眼,最终眼观鼻、鼻观心,崔氏笑着冲尹羲招了招手说:“羲儿,相国寺的禅院可住得习惯?斋饭可还能入口?”
    尹羲道:“禅房很干净,从前守孝时也是吃素菜,羲儿都习惯。”
    崔氏看她的打扮实在太过明艳了一些,而且还是胡袍,委婉地说:“羲儿,咱们是来寺里斋戒的,这时应该穿素淡一些为佳。”
    尹羲啊了一声,说:“我头一回来,唯恐丢了镇国公府和昌宁侯府的脸面……”
    顾若兰才不相信她呢,她怀疑她也是重生的,就算不是重生,她不是从前天天抄佛经吗,还一点都不懂规矩?她一定是因为容貌不及自己就往明艳里打扮,可笑不如她就是不如她。
    崔氏又道:“你下回记得便好了,不知者不罪。我做完早课时有一位小沙弥来说,空性大师正在相国寺布道,我等女眷也可去听他讲经。空性大师可是得道高僧,据说他佛道双修,医卜星象,称骨批命,天下无出其右。”
    尹羲不禁高山仰止,她对古代的占卜相面之术实在是好奇,这长得什么样不是遗传吗,还能凭长相来算命分个忠奸贵贱吗?
    想想现代时,有个小网红人称“小马云”,长得这么像,命怎么相差那么大呢?
    ……
    崔氏带着尹羲、顾若兰出了女宾禅院,各乘上一顶小轿,弯弯绕绕又上坡,行了一里多路才停轿。
    下了轿来,只见眼前背着小山独有一座禅院,崔氏本以为会有许多女眷借此机会来听禅,没有想到禅院前只有一个小沙弥迎客,朝她们不卑不亢施了一礼。
    “女施主有请。”
    尹羲抬起头来,看那禅院门上有块匾,上书“枯荣”二字。
    她不禁想到自己的穿越:一书一世界,一世一枯荣。
    众人跨进院门,仆人丫鬟小心留在院外,而崔氏带着二女进了左边的禅房。空性大师年过八十,是太宗皇帝同辈高僧,也不必拘泥男女之防。
    崔氏见正中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麻袍白须白眉精瘦老僧,想必就是空性禅师了,带着女儿和外甥女以佛礼拜见。
    见性禅师道:“女施主请坐。”
    三人就坐在地上的三个蒲团上,所谓的空性大师布道居然只有三人,崔氏心下又是好奇,又是惊喜。
    须知本朝立国约有六十年了,空性大师给太宗和章献皇后相过面,又给太宗朝的王大将军相过面,皆都精准无比。
    空性看看眼前的三人,看了好一会儿,忽道:“敢问三位女施主,你们特意来相国寺斋戒,修得什么真经?”
    崔氏一怔,才说:“阿咪佗佛!我佛慈悲,我妇道人家原不敢称参透什么真经,只愿斋戒,虔诚礼佛,行善积德,福绵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