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天人如其名,如啸天犬一般的嗓门极大, 一时间附近的人也都聚了过来。
    宋秉文那群哥们听了这话, 心里都有些迷惑。他们一直以为, 宋秉文其实不太喜欢主动跟江澄子接近的。是给寿星面子么?但是以宋秉文的家世和一贯的性子,是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一说的。
    而且宋秉文这次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无论梁啸天怎么叫唤说他重色轻友协同作弊,脸上的神情都是轻松的。
    周围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围簇之下江澄子觉得有些异样。还好这时, 从广播里传来了提醒,说甲板上已经备好了夜宵,请各位前去享用。
    这样一听,大家也觉得饿了,纷纷朝着一层甲板走去。
    梁啸天一定要把宋秉文拉上:“都这样了你干脆出来跟我们一块玩吧,躲房里做什么,孵蛋啊?”
    江澄子没听到宋秉文怎么回答的,下到一层楼梯的时候回头,看到宋秉文竟然真的跟出来了。只是他身上穿的已经不是那件睡衣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已经换成了便装。
    船头甲板上,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将这里的灯调亮一些。空旷处早已布置好了,周围的栏杆前除了之前的软皮沙发外,还多加了几张躺椅,中间的两排长桌上摆放了各色小吃水果甜点供人自由选用。
    十几号人在这里或站或坐,或吃或饮,四散开来。
    海风带着一股海腥味儿哗啦啦地吹过来,将桅杆上的旗帜吹得鼓了起来,也将每个人的头发都吹得飘逸散漫。
    江澄子倚靠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杯鲜榨草莓汁,和金莺她们一块躺在沙发上吹海风。
    她听到宋秉文那群男生在不远处聊天。
    “你在清源制药管理层适应得还挺快的,从学术界转到商界。”是梁啸天的声音。
    “还好。”
    “我听说宋伯父准备再把你的职位往上提是吧?”
    宋秉文:“嗯。”
    “果然,我就说你是我们哥几个第一个接手家业的。”
    宋秉文没再说话。
    江澄子咬着吸管,视线无聚焦地盯着地面木板。她一直都知道,宋秉文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从小成绩优异,长大后在家里从事的领域深耕,获得最高学位,也获得了这个领域专家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
    但他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接管家族企业。
    其实有的时候,她觉得他就是个工具人,没有灵魂,没有自由,只是为了按照家里的意思,当一颗镀金的螺丝钉,但也就是一颗螺丝钉而已。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草莓汁。
    哪像她啊,她是大海上放肆浪荡的精灵。
    ——
    第二天,金莺打电话约她晚上去市里的烈焰酒吧。这个酒吧是她们圈子里的人最常去的一个,之前因为装修停业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新开业,好多人都会去捧场。
    江澄子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九点的烈焰酒吧里。
    灯光五彩斑斓,昏暗又繁复,照射在各色各样穿梭于其间的人身上,带着迷离又梦幻的味道。夹杂着动感鼓点的音乐声从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一齐袭来,将人群包裹于其中。人群所在之处,香氛味、烟草味、酒精味飘浮在空气里,欲望与火热也蓄势待发。
    金莺正坐在里面靠西侧的一处vip吧台前的独凳上,和她们那个小圈子里的几个小姐妹聊着天,一边等着江澄子。
    叶晓雯也在里面,因为叶清希望金莺能带着她表妹参加一下这个圈子里的聚会,所以她算是给她嫂子一个面子。
    忽然,金莺看到门口出现了江澄子的身影,招手:“橙子,这里。”
    江澄子看到她的示意,往后说了一声,朝着这边走过来。金莺这才注意到,江澄子身后还有个年轻男子,走近了一看,竟然是宋承书。
    金莺当然认识他,只是她没有想到,两人会一起来。
    宋承书对金莺她们打了招呼,然后跟江澄子说了一声,暂且离开了下去卫生间。
    见他走远了,金莺才对江澄子道:“你们俩最近走得很近?”
    江澄子嗯了一声:“算是吧。”
    主要是他们俩现在从事的行业联系比较紧密,在宫春莹的雕刻展一事上又有合作关系,所以接触多了起来。
    上次生日她主动叫了宋承书,但他恰好出国了,好像国外有什么紧要的事需要处理,所以就没有参加。
    金莺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看宋承书还没有回来,压低声音凑过来:“你知道宋家两房关系近几年其实也....呃,怎么说呢,很一般吧。”
    “应该是很差吧。”江澄子直言,她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浸淫,怎么会不知道这类家族利益的争斗,“本来宋氏的产业就分配不均。”
    “也不能叫不均吧,能者多得呗,宋氏医药业被宋秉文父亲一房发展得挺好的。”
    “要是当年交给承书哥一房也不见得就很差,他现在在艺术业不也做得挺好。对了,倒是你怎么总为宋秉文说话?”江澄子斜了她一眼,“你对他有意思?”
    “怎么可能。”金莺无语,“华城谁不知道你们两家的联姻意向,宋秉文长得再帅,我也不至于会想不开打这个主意。”
    江澄子没有接话,她并不想被提醒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