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也瘪瘪嘴,阿玛你快去看看额娘,我以后再也不骗你金子了!
    咳咳。
    小子说什么呢?
    作为名冠天下的土豪阿哥,他稀罕那点小钱?
    若是平时,胤禟又该打元宝屁股,考虑到还有大事要办,他没搭理蠢儿子们,直接进了房。穿过外间,绕过屏风,就看到裹着被子面朝墙壁睡着的元春,胤禟摆手将房里伺候的丫鬟打发出去,他坐到床沿上,说:四个小子都吓坏了,春儿怎么?
    元春拉了拉被子,说:我那弟弟宝玉不上进且爱惹是非,我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他竟堕落至斯。胤禟从未见元春这样低迷,他不论是非,脱了鞋翻身上床,将元春从被子里挖出来,揽入怀中。
    胤禟并不擅长安慰人,他用衣袖将元春脸上的眼泪擦干,说:不是你的错,别想太多。元春不住摇头,她情绪低迷极了,声音也带着酸楚,我从未想过要沾娘家人的光,只盼着他们别做失格的事,爷对我的确没话说可是阿哥府不是那么好混的。
    有皇阿玛和额娘看着,众阿哥和福晋看着,满朝文武和京城百姓看着我总要做对得起阿哥侧福晋身份的事。宝玉他太令人伤心。我从不奢望他像大哥那般,能高中状元金榜题名天下知,吃喝玩乐也好,别惹是非,别让阖府上下引以为耻。元春将脑袋埋在胤禟胸前,她说得很慢,声音闷闷的,就好似重锤,一下下的敲击在胤禟心里。他拍拍元春的头,叹口气说:贾宝玉的行为与你无关,天大的事有爷担着。
    胤禟这样元春心里更过不去,娘家人总做这样的事,让她丢脸,让她遭人诟病元春不说话,胤禟还安慰她,说贾宝玉还小他不懂事,说他连俄日敦塔娜都调戏过,这回也不是啥大事安慰得差不多,小路子就回来了。
    爷吉祥,侧福晋吉祥,奴才打听到了。
    你这油嘴滑舌的,还不快说。
    听说今儿个午间,宝二爷独自去了高德将军府上,说了许多污人清白的混账话,正好被高二少撞上。高加旗本就是混世魔王,惯能惹事的,听着不对就揍了他一顿,还让府上奴才把人丢了出去。宝二爷在将军府碰了壁,就离开了,听说是找林妹妹去了,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晓,还得再去打听。
    小路子不懂,胤禟不懂,作为重生认识,元春还能不懂?
    消息可真?
    他去了林妹妹那里?
    走的官道还是水路?
    元春连珠炮似的问了好些问题,小路子半数答不上来,就连胤禟都诧异了,到底是去哪儿了还分官道水路?林妹妹是谁?
    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
    胤禟这才想起《八卦报》上登过的那条花边消息,林大人死了爱妻,不想续弦,又怕女儿嫁不出去,就把人送到岳母家。这下好了,问题圆满解决,小妞被贾宝玉看上了。他没记错的话,林大人那倒霉闺女已经被接回扬州去了吧,贾宝玉这是要千里追妻?胤禟是想笑的,想到可能刺激元春,他看着小路子严肃的吩咐道:水陆都派人去,务必把人找回来。
    小路子走了以后,元春才说,是她不好,嫁出来就忘记关心弟弟,这才让他叛逆至斯。她这样胤禟心里很不好受,贾宝玉的大名早就响彻京城,他出门的次数不算多,每回都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上次他在酒楼看见某少爷同唱曲儿的丫鬟*,指着人家骂下/流,你情我愿的事谁管得着?出来卖总会遇到金主。
    上上次在青楼门口为Jigrave;女维护权利,说什么十三娘子是无辜的,被那些死肥猪强睡已经很惨,为啥要问罪?他完全没想过这番话可能带来的后果,死肥猪是谁?正是群飞事件被弹劾的众大臣。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说什么无辜?
    贾宝玉的辉煌事迹都被说书的编成段子,他还不消停,卯足了劲干了场大的,去高德府上调戏他闺女已经是找死,他还离家出走去了扬州?胤禟真是没想到,那么个禁不起风浪的公子哥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京城到扬州多远?
    顺风顺水也得二十多天,他真鼓得起勇气。
    在胤禟看来,元春压根不必有内疚的心情,这些破烂事哪轮得到外嫁女来管?就算双亲不在京城,还有大哥贾珠做主不是?一点小事也敢闹上门来,贾家人真是太放肆。
    胤禟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觉得,自个儿应该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大些,让春儿死心才是。
    好歹是本朝阿哥,胤禟的人脉比贾府广多了,他甚至大半夜去请五哥帮忙,很快就排除了走水路的可能,将目光锁定在官道这边。从这日进城的车夫口中,他们得到重要情报。
    贾宝玉的确是走的官道。
    他走的官道。
    自京城徒步去往扬州。
    按理说,有这样的进展,找他回来就是分分钟的事,好几个侍卫快马加鞭沿着官道去,跑了几十里路都没遇到人,费了大力气才得知贾宝玉走得太累,又身无分文,他拿了块玉佩换茶喝,这样的大手笔成功吸引山贼注意,重新启程之后没多久,他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