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衡不耐烦道:“不知道,你烦不烦?打就打了!”
    叶小臭臭又被气得不轻,朝着他的背影拳打脚踢,张牙舞爪了好一阵儿。
    赶到幼儿园门口时,叶楚楚已经等待多时,粉雕玉琢的小脸耷拉着,满满都是不情愿:“叶之衡,你下次再来这么迟,以后我都不要你来接了,我要爸爸。”
    叶之衡接过她身后的小书包,没好气道:“他没空,你死了这条心吧。”
    “爸爸有空!”叶楚楚瘪嘴,爬上后排座椅,乖乖的系好安全带,“哥哥,我今天太累啦,手手疼,不想写算术练习。”
    叶之衡脸上写满了无动于衷:“写不完没饭吃。”
    小女孩气鼓鼓的偏过头,对准了车窗碎碎念,叶小臭臭看得心中不忍,睨着叶之衡教训道:“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这么欺负小孩子!”
    叶之衡懒得理他。
    这家伙最喜欢多管闲事,好像他所有的家事都跟他有关一般,可明明叶楚楚是他的妹妹,叶安是他的父亲,他一只模样相似的孤魂野鬼,又能多了解他?
    鸡飞狗跳的辅导完算术作业,叶之衡筋疲力尽的躺回床上。
    听着旁边叶小臭臭的碎碎念,叶之衡又折腾了很久,才进入梦乡,第二天上课时,仍旧控制不住的犯困。
    他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叶小臭臭气得原地跳脚,在他耳朵边大呼小叫,试图将他的脑袋抬起来,但很可惜叶之衡的瞌睡虫太难赶走,连睡了三堂课才睁开眼。
    对上叶小臭臭那张生无可恋的绝望小脸,他莫名有点儿想笑。
    “喂,叶之衡,出来!”隔壁班尤其眼熟的小胖子又出现在门口,目露凶光的看向他,显然是为了昨天那顿毒打。
    叶之衡漫不经心的起身,双手环在胸前,出门。
    走廊里有不少同伴,小胖子身后也跟了七八个学生,还有两个是明显的高年级,叶之衡生出几分不耐:“赵铭,你有完没有?”
    被唤做“赵铭”的小胖子黑着脸:“今晚褚明路73号,允许你随便叫人,谁不敢来谁是孙子!”
    叶之衡冷笑一声:“我可没你这种小鳖孙!”
    “你——”赵铭气得眼前一黑,当场就要动手,后面的同伴连忙拦住他:“叶之衡,别以为你多厉害,有胆子今晚见!”
    不甘心的小胖子被人拽走,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也一哄而散,叶小臭臭蹙眉看向叶之衡:“你要去?”
    叶之衡蹙眉,嫌弃道:“还不都是怪你,如果昨天我下手重点儿,哪还有今天这么麻烦?”
    校园里这些争斗在所难免,他早就习惯了。
    叶之衡转身回房,窝回座位上睡觉,叶小臭臭忍不住唉声叹气,怀念起自己经历的那和平友好、一心向学的校园氛围。
    想当初,楚楚凭借一己之力,不知震慑了多少想找事儿的硬茬子。
    “去吧,”叶小臭臭说道,“你可不能当孙子,那一群憨货,有什么好怂的。”
    叶之衡挑了下眉,很快收回目光,放学后直接跟司机沟通,先一步离开了校园,飘在他身后的叶小臭臭拿出顺来的手机。
    他能触碰到的东西有限,几乎只有叶之衡的随身物品,说话的声音也无法外传,只能发短信。
    褚明路73号,台球厅。
    双方刚碰头,正式约架还没开始,警笛声便呼啸而至。
    赵铭:“……”
    “叶之衡,你玩不起!”赵铭都快气疯了,他这边的人或是拿着棒球棍,或是拿着钢管,甚至还有唬人的□□,可叶之衡就带了一个塞满书的书包!
    叶之衡会带书回去写作业,恶心谁呢?!
    赵铭笃定叶之衡就是在设计害他,眼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刚把书包撤下的叶之衡差点儿气笑,漫不经心道:“不是你让我叫人来吗?怎么,不高兴?”
    叶之衡瞥见叶小臭臭刻意避开的视线,心中了然。
    “晚了,有什么话跟警|察叔叔说,”他转过身,单手提着书包,“以后离老子远点儿,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叶之衡走出凌乱的台球厅,蓦然发现外面停着熟悉的车,恰在此时,叶楚楚摇下车窗,眼巴巴的往外看。
    “哥哥!我在这儿!”她在人群中发现了熟悉的人影,连忙朝他招手,弯弯的眉眼染上笑意,叫人忍不住心头一软。
    叶之衡抿了下唇,提着书包,上车。
    对于叶小臭臭的举动,他突然没那么生气了,或许叶安不在意他是否受伤流血,但有一个人,她总是会在意的。
    胆小的叶楚楚没准儿会被吓哭。
    叶之衡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屈指敲了下她的小脑瓜:“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跑这儿来干什么,也不怕丢了。”
    司机趁机解释道:“之衡小少爷,是先生的意思,他听说您在这儿,正在赶过来。”
    叶之衡身子一僵,表情都跟着凝固。
    叶楚楚重重点头:“你跟别人打架啦?哥哥,你打过他了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呀,我很会打架的,真哒!”
    叶之衡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被叶楚楚嫌弃的躲开,气呼呼的抱怨:“可恶,你自己去打吧,别动我头发!”
    “小屁孩儿,哪用得着你帮忙?”叶之衡觉得好笑,但想起正在赶来的叶安,心底又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王叔,别等了,我们回家,不用他过来。”